活該我倒霉,正是下班高峰期,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很快就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我本來想著她是劉光天的老婆,我好歹照顧點面子不跟她一般見識,但她越來越過分,開始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知道在這種場合下,要是自己辯解了肯定是越描越黑,那句話怎么說的,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于是我的臉漲得通紅,一個字都還不出口。
沒想到在我最難堪的時候,王皓居然挺胸而出,他說,你老公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每個月都被你沒收了工資卡沒錢還是我借給他的,你就是一神經(jīng)病,別說你老公現(xiàn)在沒出軌,你這樣下去他遲早在外面嫖給你看!
我當(dāng)時的表情可以用大吃一斤來形容,那嘴巴張得絕對可以塞一斤棉花進去。關(guān)于劉光天的事,我只是在取錢的時候給王皓提了一下,沒想到他這么見義勇為。此男只應(yīng)天上有,為何落地到人間啊。
看客們唏噓一聲,史燕的氣勢頓時矮了三分,可她依舊不依不饒的說,沒事纏著我老公,你敢說她心里沒鬼?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做縮頭烏龜了,我勇敢的站出來,為了自己的清白,也為了劉光天這些日子受的怨氣。我說,史燕,你也不唾口唾沫照照,你每天就發(fā)你老公五十塊錢的零用,這五十塊錢涵蓋了買手機費車費水果零食各項費用,你老公受不了了才找我借的錢,你婚姻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你從沒在自個身上找過問題,還把屎盆子朝別人頭上扣,你腦子被門擠過是吧,我要是和你老公有什么,當(dāng)初還輪的上你?你老公是個好人,你這樣對他他還從沒出過事兒,我都覺得他是個圣人了,結(jié)果你倒好,一好男人被你這樣糟踐,你還得意洋洋的以為自己馭夫有術(shù),做女人做到你這份上,你就從沒反思過?
看客們又是一聲唏噓,史燕今天估計是和我杠上了,紅著眼睛說,我婚姻出了什么問題也輪不著你在那里評論,你昨天給劉光天說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回來以后,就告訴我要離婚,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別以為你是本地的就欺負我們這些外地人。
看客們發(fā)出了支持史燕的聲音,我聽到有人憤怒的說,本地人欺負外地人的太多了。我只能繼續(xù)為自己辯解說,第一,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你,史燕,你當(dāng)初來北京,住的是地下室,我當(dāng)時才剛認識你不久,就為你租房的事兒不知道求了多少次我二姑,我二姑才答應(yīng)把她老房子免費給你住一段時間,第二,那天我和劉光天見面,也沒說過你一句壞話,就算說了什么,但我一兩句話就能勸你們離婚,那我還在這里工作干嘛,干脆去做公司拆分重組得了,多賺錢,嘿。
史燕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說。
在史燕撥開人群走之前,王皓伸出右手來攬住了我,他緊緊的抓著我的肩膀,并且在史燕回頭的時候,用凌厲的眼光回看著她。我低下頭,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值得依靠的,我要和他結(jié)婚。他能保護我,讓我不再遍體鱗傷。
后來老刁知道了這件事,她憤怒得在家里翻菜刀,我說你別翻啦,你家連鍋都沒有,還會有菜刀?
她就停下了動作,然后嘆了口氣,問我,那劉光天還打算離婚嗎?
我說,說不準(zhǔn),一半一半吧,劉光天現(xiàn)在都回他媽那兒住了。史燕太能折騰了,劉光天和她在一起的這兩年時間里,朋友幾乎都得罪光了,上次他一哥們兒借了他三萬塊,遲了兩個星期沒還,史燕還跑去找討債公司,為這事,兩口子差點打了一架。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史燕把錢看得太緊了,劉光天口袋里的錢從來不超過一百塊。
刁媛媛說,那得,我們改天找劉光天出來聚聚,傾聽傾聽他的真實想法。說到一百塊,上次劉光天可憐巴巴的,要用五張二十的換我一張一百的,說他太長時間沒摸過百元大鈔了,想過過癮,你不知道,那眼神真是可憐到了家。
關(guān)于劉光天的對話就告一段落,接下來刁媛媛和我開始分析我那白馬王子王皓,到底值不值得繼續(xù)戀下去。我說,史燕在我面前一鬧,我對婚姻還真恐懼了起來,婚姻是墳?zāi)惯@話不止針對男人說的,對女人也是。
我單位有一同事,結(jié)婚前多會享受生活,多小資,結(jié)婚后就成了一黃臉婆,結(jié)婚前拎回家的是一袋商場買的新衣服,結(jié)婚后拎回家的是洗衣粉衛(wèi)生紙,懷上小孩后更可怕,那個氣質(zhì)頓時就沒了,成天邋里邋遢,生了孩子后完全就是慘不忍睹,整個人肥了一圈不說,為了節(jié)約奶粉錢,時裝雜志也不買了,只對超市的傳單感興趣,要是商場奶粉打折,她連上班都沒心思,一直掰著指頭看什么時候下班。
刁媛媛說,其實我聽過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那句話就是,女人,就算不結(jié)婚,也要戀愛。你倆就先這樣處下去吧,我覺得王皓還是靠得住的,至少像個爺們。
我還想說點什么,刁媛媛就大手一揮打斷了我的話。她說,餓了,先吃飯去。
是啊,再怎么愛得恨得死去活來,也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