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水通過這件事情大約做出了這樣一個判斷蘇蕭是不好惹的主,好像在寢室說話很有分量。易粉寒和鄭瞬言看樣子比較軟弱。以后就對蘇蕭就要巴結(jié)著點,哄著點,最好能夠拉攏蘇蕭來欺負鄭瞬言和易粉寒。就算我是小魚,我也要找兩個小蝦吃一下。
很顯然這個判斷是錯誤的。而陳水卻在實踐中不斷地貫徹這個錯誤的理論。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使她三面不討好。
陳水這樣的女生在高校里應該占了絕大多數(shù)。一般的相貌和身材,一般的學識和家境,一般的人緣和能力,太多一般導致太一般。我想寫她都想不出有什么故事好說。典型的精神無所寄托的所謂的天之驕子。大學里有很多這樣的人,在中學時就并不出眾。國家的擴招政策好啊,張三李四都來到大學校園,做紅花的還是注定會做紅花,做綠葉的只能夠做綠葉,盡管你們有一樣的學生證,藍色的或者紅色的。
大學四年,沒有拿過獎學金,沒有談過男朋友,沒有遭遇過愛情,這也沒有那也沒有,沒有造就了空虛。似乎她所有的激情都給了QQ,似乎她的大學生活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是在網(wǎng)上度過的。自從我們大二搬到公寓里來以后,寢室的電話少了找羅藝林的,多了N多個找張絲絲,孟纖纖,陸瑩瑩的——都是找陳水的。我們一接電話,只要對方說個莫名其妙的名字,我們也不問他是不是打錯電話了,都很自覺地把電話交給陳水來處理。
我曾以為,網(wǎng)絡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已經(jīng)夠迷戀它的了。遇到陳水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見大巫。她對所有的網(wǎng)友包括同性的和異性的都能夠如數(shù)家珍,仿佛都是她的故交。我從來不在她滔滔不絕地說她的網(wǎng)友時像別的同學那樣打斷她,我知道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一人有一個人的夢想,她夢想做個網(wǎng)絡萬人迷。夢想這個詞真造得好的,就是只能夠做夢時想一想。大家背地里嘲笑她自不量力時,我從來不發(fā)表看法。因為我知道那只是她的夢想,她沒有真正想過要把它變成理想。什么都沒有的人,得允許她還有夢想。做夢時想一想。
說實話,我比較瞧不起她。大家都不怎么瞧得起她。我的瞧不起埋在心里,我是個沉默的女生,蘇蕭的瞧不起時時溢于言表,一會兒指揮她去倒個水,一會兒指揮她去關個燈,像使喚一個小丫頭。而她竟然也肯屁顛屁顛的去做。真的是有人天生是紅花,有人天生是綠葉。
她對蘇蕭倒是好,幾次買了零食回來就給蘇蕭一個人吃,甩都不甩我和鄭瞬言一下。這不是明擺著侮辱人嘛??上K蕭從來不買她面子。蘇蕭和我還有鄭瞬言住了一年,也知道我和鄭瞬言都是那種沉默中積蓄力量的人,不是好欺負的。不過寢室多了個陳水,她蘇蕭終于可以翻身了。也可以像當年的羅藝林一樣威風一把了。于是,蘇蕭時不時使喚一下陳水,叫她打個水,買個飯,甚至讓陳水幫她洗衣服什么的。連內(nèi)褲都讓她給洗,也真讓我長了見識。陳水還忙得不亦樂乎。蘇蕭現(xiàn)在儼然就是個大小姐的身份了,陳水活像個的小丫頭。
像鄭瞬言修養(yǎng)這么好,這么有深度的女孩子都慢慢地受不了了,開始對陳水進行反擊。比如時不時諷刺一下她不學無術(shù)??催^的書不到10本還敢在鄭瞬言面前談論哲學談論尼采。用鄭瞬言的話來說就是,陳水除了知道尼采這個名字其余一無所知??赡苓B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保持沉默。雖然我瞧不起陳水,但是我已經(jīng)習慣保持沉默??床粦T的人和事那么多,我要事事都計較我會活不下去了。對于我不喜歡的人,我的原則就是沒惹我就好。沒惹我,我就會沉默到底。只當她不存在。
偏偏陳水的腦子不大靈光。我越是沉默越是保持中立,她竟然越覺得相對而言,易粉寒可能好欺負些。于是,再三對我進行言語沖撞。我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我越是把對她的瞧不起掩飾起來,她倒越是想在我頭上撒泡尿。小魚也想吃蝦。我恍然,對于這樣的人你是不用給她面子的,她的自尊和自信早在成長的過程磨滅得沒有了,人格已經(jīng)畸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