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那個姓林的軍醫(yī)?聽說他對巫蠱之術(shù)頗有研究,有機會我也要找他斗上一斗的,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清洛遙望北方,只見蒼翠山巒,碧空白云,禁不住幽幽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要是能夠找到他,我——”慢慢低下頭去。
清南君斜望著她臉上惆悵之意,壞笑一聲,湊近輕聲問道:“小丫頭,你到底是喜歡你大哥還是喜歡你二哥?”
蕭慎思與公孫懷玉被逼回原來藏身之處后,肩傷腿傷劇痛,當夜便發(fā)起高燒來,漸漸有些神志迷糊,口中一直喃喃喚道:“三妹,三妹!”
公孫懷玉坐于一旁,心內(nèi)也是極度恐懼和憂傷,既擔心父母、洛兒安危,又不知何時方能沖出重圍,見蕭慎思傷勢嚴重,更是心慌。好不容易鎮(zhèn)定情緒,想了一下,壯著膽子,趁著夜色悄悄溜至戰(zhàn)場之上,日間兩軍拼殺,棄下無數(shù)士兵尸身。她銀牙暗咬,倒也不知是哪方士兵的尸身上摸到一些金創(chuàng)藥和干糧,更在一人身上找到一個水囊,水囊中居然還有半袋清水,懷玉大喜,又弓腰溜回原處。
替蕭慎思肩腿傷口處敷上金創(chuàng)藥,撕下自己衣裙重新包扎妥當,月色下見他嘴唇開裂,忙用布條蘸上一些清水輕輕涂抹他的嘴唇,又將干糧細細掰碎塞于他嘴內(nèi)。
蕭慎思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有人輕手輕腳地替自己包扎傷口,又喂自己水糧,努力睜開眼來,一個倩影在身前如籠迷蒙煙霧,迷霧后仿佛出現(xiàn)清洛甜美的笑容,忙掙扎著欲坐起來,低低問道:“三妹,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大哥好想你!”
公孫懷玉聽他語中無限溫柔之意,不覺一愣。蕭慎思大將之名她幾年來如雷貫耳,加上這兩個月來同行南下,見到的始終是他豪情慷慨、果斷機智的一面,此時見他柔情似水,言語癡迷纏綿,心中竟似有一根琴弦被輕輕撥動,震得心房隱隱戰(zhàn)栗。
見蕭慎思欲掙扎著坐起來,她忙輕輕將他按下,低聲道:“蕭公子,我是公孫懷玉,你傷勢嚴重,休息要緊,洛兒會平安的!”
蕭慎思稍稍清醒,失望地“哦”了一聲,躺了回去,閉上雙眼,不再說話。公孫懷玉食過干糧,也覺疲倦無比,守在蕭慎思身邊,靠著樹叢,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蕭慎思高燒退去,傷勢好轉(zhuǎn),率先醒了過來,見傷口處綁的是公孫懷玉身上衣裙撕下來的布條,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心生感激,暗道:無論如何,都要護得公孫小姐平安突圍才行。
不久公孫懷玉也醒轉(zhuǎn)來,見蕭慎思已蘇醒坐起,忽覺有些羞澀,片刻后方輕聲道:“蕭公子,傷勢感覺如何?”
蕭慎思不及回答,兩人聽得外面戰(zhàn)鼓擂響,青王軍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蕭慎思站起身來細看兩軍交鋒,只見青王軍陣容齊整,最前面一排是盾牌手,擋住南疆軍射來的漫天箭雨,掩住緊隨其后的弩箭手,密集的矢箭不斷攻向南疆軍陣中。不多時,南疆軍前排弓弩手因為人數(shù)不夠,逐漸抵擋不住青王軍的密集箭勢,慢慢向后退去。青王軍弩箭手后是數(shù)排裝著土石的車隊,在前排箭手逼退南疆軍后便迅速推上,將土石傾入南疆軍連夜挖出的溝壕之中,往返幾次,迅速填平了不太深的溝壕。車隊退去,大型步兵終越過溝壕,蜂擁而上。
南疆軍見敵軍越過溝壕,迅速布陣,與青軍展開了短兵相接的血戰(zhàn)。蕭慎思看得一陣,覺青軍是一意狂攻,南疆軍卻極有章法,分成數(shù)陣,分擊圍合,有守有攻,將營寨守得水泄不通。
看得一陣,蕭慎思輕聲道:“看來南疆軍中定有熟悉陣法之人,這青王想拿下清南君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公孫懷玉聽言,也站起來細看,但她不懂陣法,只覺外面戰(zhàn)況慘烈,忍不住嘆了口氣:“唉,這戰(zhàn)事要是拖得越久,可對我們越不利啊。也不知爹娘和洛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蕭慎思聽她提起清洛,心一抖,便無法再保持鎮(zhèn)靜,低聲沉吟道:“要不我去一下清南君軍中,我?guī)煾概c他有些交情,看能不能請他想辦法派一隊人馬掩護我們突圍出去?!?/p>
公孫懷玉想了一下道:“蕭公子,不知孟相和清南君交情到底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