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作為事件的“盤峰論爭”(2)

無知者無恥 作者:伊沙


穿過迷霧,“盤峰論爭”最終抵達(dá)的是九十年代漢語詩歌的全部真相,并使這真相大白于天下,這是那么多的詩人用十年寂寞的奮斗共同鑄就的并不喧囂但碩果累累的九十年代,是標(biāo)志著漢語詩歌在20世紀(jì)輝煌高點的最后十年,誰也不能以一己私欲而任意抹殺!“盤峰論爭”的適時發(fā)生,真是天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傾向》的“明燈”將真的像某些人所希望的那樣照耀我們,照耀《今天》,照耀《非非》和《他們》,照耀《詩參考》和《葵》,《鋒刃》和《詩鏡》,《朋友們》和《下半身》,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這“明燈”照耀下的一片“泥濘”,這不是我的比喻,我想不出這么背時而腐朽透頂?shù)谋扔鳎@是程光煒教授在其編選的《歲月的遺照》一書序言中的莊嚴(yán)宣告。是的,我們是“泥濘”,就算我是“泥濘”也要飛起來糊住你那自封的“明燈”,這是我的脾氣。而我在兒時的做法是:“我用彈弓打滅所有的燈盞/盡管我也并不喜歡黑暗”。

“盤峰論爭”的意義并不僅僅在于提供了一份全面準(zhǔn)確的總結(jié),讓漢語詩歌的真象大白于天下,它更重要的意義是對于今后的。在作為基本立場的民間性、存在形式的本土化和作為藝術(shù)追求的先鋒性被確立以后,漢語詩歌在新世紀(jì)的道路變得寬廣開闊高邁起來。與幫氣十足趣味一致非常組織化富于山頭主義色彩的“知識分子寫作”相比,“民間立場”從來就不是一個宗派和組織,甚至不是一個狹義的藝術(shù)流派。它是中國詩人別無選擇的存在空間和對自身宿命的積極確認(rèn),是具有自由主義藝術(shù)家這一特征與稟賦的詩人們的集散地。“知識分子”永難理解為什么作為“民間”重鎮(zhèn)的《詩參考》主編中島會激烈抨擊“民間”的另一重鎮(zhèn)《1999中國新詩年鑒》?!爸R分子”也永難理解在“盤峰論爭”之后由“民間”詩人于堅、楊克參與編選的《作家》、《上海文學(xué)》“兩刊聯(lián)展”中會沒有我、徐江、侯馬、韓東、唐欣、宋曉賢、中島的名字和作品?!懊耖g并非是一個內(nèi)囿性的自耗場所,雖然它堅持的是文學(xué)的絕對標(biāo)準(zhǔn)、絕對價值和絕對意義(在此并無妥協(xié)商量的余地),但它的視野應(yīng)該是開闊的,并不內(nèi)斂,它的方式是多樣的,并不單一,它的活動是廣大的,并不狹隘,它的氣氛是歡樂的,并不陰郁,它追求的是絕對永恒,并非片刻之歡?!蔽蚁氩怀霰软n東更博大而精微的語言來描述這個偉大的“民間”了--我們身在其中無意自拔的民間,我們惟一的民間。

在網(wǎng)上寫出《詩壇英雄排行榜》的百曉生有兩句話曾叫我心跳,他說:我獨愛這個江湖,我只心系這一個江湖。這完全是俠士的肝膽劍客的心腸,這完全代表我的拳拳之心。所以我來了,來到這里,在中國民間一個更加廣闊的天空下,在無限自由的空氣中,在南岳衡山與各路英雄抱拳相認(rèn)。幾年前我在致上海詩人默默的一首詩中曾寫到過“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的話,今天曾經(jīng)滄海的我仍然信奉它。不論此次我們在此經(jīng)歷的是外界盛傳的“衡山論劍”還是“衡山會盟”,我相信所有來到這里的朋友都會在“同在民間”、“永在民間”的基本事實和永恒立場面前找到一個共同的方向--我相信那正是漢語詩歌在新世紀(jì)的中國不斷前進(jìn)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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