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我伸出右手的食指抵在嘴邊上,示意千歲不要說話。
不知何時起靜謐的石洞中回蕩起“啾啾……啾啾……”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從細如蚊蚋到空洞響徹。
“你聽見了嗎?聽見了嗎?”我激動地大叫,就像是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就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這聲音我聽過,是一種蟲子發(fā)出來的,它一定就在附近……”
也就是說,我穿回去的希望就在古墓里。
我跟打了雞血般激動不已,要說有多激動?就這么說吧,我眼睜睜地看著千歲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迅速地放進他的嘴里使勁咬了一道口子,直到一滴血順著手指落到地上——我都沒有任何感知。
等我回過神來,就見千歲粗魯?shù)乩业母觳?,把出血的手指強硬地按在石壁一處凹陷進去的一點上。
那瞬間,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這是——
“啊——”緊跟著,我腳下突然一空,身子失去承重力跟著掉了下去。
這一切發(fā)生得都太突然,我根本來不及害怕,腦海中只是不斷地出現(xiàn)剛才驚鴻一瞥下的無瞳圓目,而我的血恰好染紅了它的眼眸。
那個神秘的圖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座古墓里?我想,它與紅家絕對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
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一個教科書式的標準自由落體姿勢下墜。
四周一片漆黑,只能聽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不知道千歲是否也跟我一樣做同樣的蠢動作。
“撲通——”隨著一聲響,我像是掉進軟綿綿的池子里,猛地嗆了口水。
“救……救……命……”我不會游泳。
我在池子里折騰了好幾下,四周的水瞬間變得混濁起來,而一旁冷眼看著我的千某人負手站在空地上見死不救。
新仇舊恨一下子就在我心中熾烈地燃燒起來了,剛才趁我不備私自咬破我的手,還害得我掉進這個池子里,我現(xiàn)在都要淹死了他居然還跟我在那裝雕塑。
我氣急敗壞地用手胡亂摸了兩把臉上的水,站在渾水中叉腰怒指:“喂!姓千的,你愣在那干嗎,我都快淹死了,你也說不搭把手,真是沒有同情心?!?/p>
更稀奇的是,我這才發(fā)現(xiàn)那家伙渾身上下干干凈凈,沒有一滴水漬,我怎么感覺他要比我先到達洞底?
等等,讓我好好回憶下,剛剛是我的血開啟了圓目機關(guān),隨后我就掉進了池子里。
我猛地一拍大腿豁然明白過來,他根本沒有掉進水里。
千歲到底是什么人?我不得不正視起這個被我試圖忽略的問題。最開始他想要掐死我,后面他又說要我挾持他,到現(xiàn)在他又見死不救……這么多無法解釋的詭異行為……他難道真只是一群盜墓賊的頭領(lǐng)那么簡單?他到底是要救我還是要害我?
“姑娘,你既然還能喘氣,就把那口棺槨頂蓋給打開。”千歲面無表情地命令著。
我卻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個哆嗦,只能暫時不動聲色地依他所言向那口棺槨望去。
這里應(yīng)該是洞穴的最底層,向上看是望不到頂?shù)暮谀?,呈半圓狀。四周的石壁上有許多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圓洞,大的足有籃球般大小,小的也趕上我的拳頭那么大。圓洞周圍垂散著許多枯藤,我所處在的這個橢圓形的池子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積。池子里的水會發(fā)出淡淡的淺藍色的光,因此,我們能看清四周的環(huán)境。池子中央有一塊青磚搭建的圓形的露臺,那口紅漆木棺槨只有半截在露臺之上。
我試想著如果從頂部俯瞰下來,這個池子與中間的露臺形成的正是紅家老宅那個神秘的圓目圖騰。
這個詭異的發(fā)現(xiàn)讓我不寒而栗,
千歲見我半天沒反應(yīng),又幽幽地飄到前面的空地上。
“姑娘,打開那口棺槨,也許你就會找到回去的辦法?!?/p>
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不急不慢,低沉的聲音永遠都有一種魅惑的力量,讓你不由自主地聽他的命令。不過他這句話著實擊中了我的軟肋。
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回去的辦法。
我認命地詛咒著,渾身濕漉漉地向棺槨走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稍不注意就會栽倒喝兩口水。
可是當我就要靠近中間的露臺邊緣的時候,腳下就感覺到有一股旋渦在飛快地旋轉(zhuǎn)著,我一伸腳就被掀翻進水池里。連續(xù)試了兩三次,始終無法靠近中間的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