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本本想教訓一下二舀,聽完二舀說的,竟一時無語。馬奔騰打圓場說,一處暫時匯報到這,下面聽二處的情況。王世宥客套兩句,就上了正題。說跑了七個市、十三個縣、二十家企業(yè),通過調(diào)研,企業(yè)普遍認為,省政府提出對國有企業(yè)改革的意見意義重大,決策正確,出現(xiàn)了可喜局面。跟著王世宥談了基層對此次改革的五點認識,初步顯現(xiàn)出五個變化,又輕描淡寫地點了兩個問題,最后建議省政府適時出臺改革配套措施、在財政預算上單列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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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王世宥的匯報,楊本的臉多云轉(zhuǎn)晴,說匯報得不錯嘛,認識談得到位,成績講得到位,當然,也有積極的建議。同是調(diào)研,卻是不同的情況、不同的認識,難道是這七個市與那七個市情況不同,還是我們一些同志的認識水平、工作能力問題?并非是前者吧。我看向南山省長匯報,應(yīng)以世宥的匯報為基調(diào)。馬奔騰并沒有迎合楊本,只是說,請秘書長放心,一定把調(diào)查報告整好,不讓秘書長操心。
楊本的突然造訪,給馬奔騰出了難題,也使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同樣的調(diào)研課題,兩個處卻得出不同的結(jié)論,如果真是這七個市與那七個市的情況不同還好說,要是在工作指導與把握上出了問題,那就麻煩了。很難說誰更符合實際,誰更能體現(xiàn)南山副省長的初衷了。如果以王世宥的調(diào)研基調(diào)成稿,二舀提出的那些問題該如何處理?同樣,如果按照二舀提出的為基調(diào),很明顯就是對王世宥調(diào)研的否定,當然也是對楊本的否定。照理說,應(yīng)重新走一遭,做一番深入的了解,或是召集個座談會,可是時間已來不及。馬奔騰對二舀了解不多,但對王世宥還是很了解的;這個人有工作能力,但過于圓滑,有獨到見解,但過于奸狡;看問題比一般人要遠,琢磨事兒比一般人要細,但就是缺乏點正氣。王世宥調(diào)查的真實性究竟占了多大比例?有沒有過于粉飾?可信度有多大?在馬奔騰的心里,還是有個大概估計。但這么大的事情,僅憑印象與估計是不行的,畢竟是王世宥和二處同志去了一線、進行了調(diào)研后,得出的結(jié)論,發(fā)言權(quán)還是掌握在人家手里的。對二舀這次牽頭,馬奔騰也不是沒有擔心,怕大張不服氣,在工作上吊兒郎當或是捉弄二舀;怕二舀駕馭不力,完不成任務(wù);怕二舀誤用文學手法,把調(diào)研報告整成了文學作品。但聽了匯報,讓他擔心的并非這些,倒是覺得寫得過實,有點實過勁了。南山副省長交代這項工作時,說了要實事求是、原汁原味,即使這樣也要有個度呀,二舀有沒有過度暴露問題的問題?面對這些問題,南山副省長將是個什么樣的感受?他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