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是流著淚讀完這封信的。

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再沒有了值得我牽掛的。

我從“銀行”出來，不知道該向哪里邁出腳步。

“聽說微殺重出江湖？”幾個人圍了過來。

我輕蔑地看著他們：“居然還有人會記得我?！?/p>

“可你已經(jīng)不是對手了，魚腸劍是你那個時代的利器，現(xiàn)在，你敵不過我十招。”

“即使它依然是利器，”我輕輕撫著手中的劍，“我也不會用它殺你，我不會讓它沾上哪怕一滴血。”

“你以為你還能殺得了我？”

“你可以試試?！?/p>

這一次我是真的死了，沒有同窗來撿我的命。其實他們不必那么緊張的，我根本也沒有想出招，讓一個曾經(jīng)被我殺了的人殺了我，也算了卻他一個心愿。

我靜靜地躺在倒下去的地方等待血流盡，輪回離我不遠(yuǎn)了，我也將不再來。我又一次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花露水一樣的氣息，很純潔，很遙遠(yuǎn)。我盡力回想，希望帶著一些記憶去天堂。

年輕的鑄劍師從街角走來，她蹲下身，用清秀的雙眸望我。

“你為什么不還手，他們未見得真是你的對手。”

“這樣不是很好嗎？要么一起輪回，要么，讓輕風(fēng)問煙陪你。”

“你知道我是……”

“當(dāng)然，你的眼睛已告訴了我?！?/p>

鑄劍師笑了。

飛燕飛煙與微風(fēng)是否輪回已不重要。因為無論用哪個ID，她都一樣眉目清秀、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