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產生幸福的呢?”我問。
“首先必須要說,所謂幸福并沒有一個準確嚴謹?shù)亩x?!惫艃壤私o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你總會發(fā)現(xiàn)自己比以往更幸福一點,所以說幸福并沒有上限。甚至所求和所得之間的不同都會讓人滿足?!彼O孪肓艘粫宫F(xiàn)出斯堪的納維亞人特有的耐心。后來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不好意思,”他說,“我們只能去衡量人們所表達的觀點。我們問了大量的問題,又進行了大量的統(tǒng)計計算,才開始摸清楚我們的感受是什么,以及它和幸福之間的關聯(lián)。我們管這個叫潛在變量。”
“那你們有沒有弄清楚,在丹麥人的生活里,這個潛在變量是什么呢?”我問。
“嗯,丹麥的人口成分比較單一,”他回答說,“我們的背景差不多,長得差不多,飲食喜好相同,能帶給我們自豪感的是同一片國旗(這可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國旗)。所以,即使政府要我們做出犧牲,將收入的70%都用來交稅,我們知道那肯定也是用在自己身上。”他看了看我,話鋒一轉,“我們之所以會覺得丹麥人很幸福,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對生活現(xiàn)狀非常滿足,這說明丹麥這里的生活品質確實不錯——當然,或者也可以說丹麥人要求并不高?!?/p>
我知道古內拉克所說的“要求不高”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問一個丹麥人他過得怎么樣,得到的永遠都會是一成不變的回答:“Det kunne vaere vaerre”(“有可能更糟呢”)。這個答案說明丹麥人顯然不在意未來可能發(fā)生的美好事情。但對其他人的來說這意味著什么呢?它能教會我們,如何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幸福嗎?想像一下,如果告訴一個華爾街的破產商業(yè)人士要求應該再低些,該是件多難的事兒??!所以,我繼續(xù)逼問。
“還有沒有其他原因可以解釋這種‘丹麥式幸福’?”我問。
“我真不知道了?!彼詈笳f。
我刷刷地翻了幾張紙,等著他往下說。他把頭扭開了,直到房間里的氣氛明顯地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