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隊和高軍坐在辦公室里討論了整整一上午,對案情進(jìn)行多方面分析,都認(rèn)定鐘鐵龍嫌疑最大,雖然DNA的鑒定并沒提供有力的證據(jù)證明石小剛是鐘鐵龍所殺,但卻不能排除死者是鐘鐵龍指使他人所殺?!斑@個人是個惡魔,”陳大隊盯著高軍說,“你發(fā)現(xiàn)嗎?凡是擋著他財路的人,都死了,先是丁健、關(guān)局長,現(xiàn)在又輪到了石小剛?!?/p>
高軍說:“一聯(lián)系起來想,是這么回事。這個人太可怕了?!?/p>
“可怕什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陳大隊?wèi)嵑薜卣f,“這個人很狡猾很陰毒倒是真的,真下得了手,這個惡魔的心一定是石頭鑄的。你感覺到?jīng)]有,高軍,我們離真相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我堅信這個世界是正義和公道的,犯罪分子無論多么狡猾,最終會掉入法網(wǎng)的?!?/p>
這天下午,陳大隊和高軍開著警車駛到了芙蓉山莊,鐘鐵龍在辦公室里接待了他們。莫伢子為他們倒了茶,陳大隊對莫伢子說:“你先出去一下,我們有些話要問鐘總?!?/p>
莫伢子忙點頭,出門。鐘鐵龍望著陳大隊和高軍,陳大隊目光尖利地盯著鐘鐵龍,鐘鐵龍覺得陳大隊的目光能洞穿他的心臟。他說:“問吧,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那請你談?wù)勈偟那闆r吧,”陳大隊說。
鐘鐵龍把自己早已準(zhǔn)備好的話拋了出來:“我和石小剛分了工。早兩年他在福田村開賭場,我負(fù)責(zé)芙蓉山莊的開發(fā),不曉得他開賭場時得罪了什么人?!?/p>
陳大隊想這個人夠陰險的,順著他的話問道:“他沒告訴你他有什么仇人?”
“賭場封了后,我曾聽石小剛說,有幾個不要命的賭徒找他,向他追要在賭場里被市局治安大隊沒收的賭資,還威脅不退就要殺了他?!?/p>
陳大隊立即說:“都是些什么人,你說具體些?!?/p>
鐘鐵龍當(dāng)然說不出具體人,他是在引開公安的視線,“石小剛生前也沒說具體人,我也沒詳細(xì)問?!彼匆谎坳惔箨牶透哕姡八@一兩年跟一個女模特好,天天跟那個女模特兒泡在一起,所以我搞不清他的仇人,沒法向你們提供具體人名。”
陳大隊盯著這個說話從容不迫的鐘鐵龍,突然說:“你知道石小剛吸毒嗎?”
“當(dāng)然知道,是我和黃建國送他去的戒毒所戒毒?!?/p>
“他沒戒你知道嗎?”
鐘鐵龍忙就湯下面道:“是不是他的死與吸毒的人有關(guān)?你們有線索了?”
陳大隊想他這是把皮球朝門外踢,看他的臉色,表面上十分鎮(zhèn)靜,其實是假的,說:“暫時還沒有?!彼f完這話,盯了鐘鐵龍幾秒鐘,突然話題一轉(zhuǎn):“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鐘鐵龍沒馬上回答,而是看了眼陳大隊,“在銀城桑拿中心,怎么啦?”
陳大隊又盯了鐘鐵龍幾秒鐘,“你在銀城桑拿中心干什么?”
“陪三個稅務(wù)局的人洗桑拿,一直坐到十一點鐘他們出來?!?/p>
“出來后呢?”
“出來后我把他們一一送回家,然后自己也回家了。”
桌上的電話響了,一個朋友來看別墅。鐘鐵龍也不想多說話,起身道:“我還有事?!?/p>
陳大隊和高軍下樓,與鐘鐵龍分了手,兩人坐進(jìn)車?yán)飼r,陳大隊對高軍說:“這個姓鐘的是一頭狼,我相信這個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隙ㄓ袉栴}?!?/p>
回到市局,石小剛的驗尸報告擺在陳大隊的桌上了,陳大隊翻閱驗尸報告,法醫(yī)鑒定死者的死亡時間為前天晚上21點至23點之間。兩人又取出昨天在銀城大酒店的機房里拿出的前天晚上的攝像。兩人又一次仔細(xì)看著這盤攝像。攝像頭沒有攝到石小剛的寶馬車,石小剛的寶馬車偏偏是停在攝像頭攝不到的位置上,酒店保安的目光能照顧到,但令他們失望的是前天晚上保安對陳大隊和高軍回憶說,他沒留意。從攝像右上角的時間記錄上看,死者石小剛只身走出酒店大門的時間是21點15分12秒,而此前,鐘鐵龍和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進(jìn)酒店的大門時是20點58分,之后鐘鐵龍和那三個年輕人走出酒店時確實是23點05分33秒。這就是說鐘鐵龍沒有說假話,這意味著石小剛被人勒死在車上時,鐘鐵龍確實是在酒店內(nèi)。陳大隊看畢攝像,判斷說:“這個殺死石小剛的人,沒進(jìn)酒店?!?/p>
石小剛的追悼會是在殯儀館開的。來了很多人,都是石小剛生前的親戚和朋友,模特兒也參加了石小剛的追悼會。石小剛的父母和姐姐姐夫都來了,他們站在前排,個個悲痛欲絕。鐘鐵龍沒在追悼會上說話,代表公司說話的是黃建國,黃建國寫的悼詞很長,念了大半個小時。追悼會完畢,鐘鐵龍就滿臉疲憊地說:“我先走,我這幾天沒睡好。”
鐘鐵龍睡了三天,三天后,他伸了個舒服的懶腰,對鄭小玲說:“你把云南妹叫來?!?/p>
鄭小玲去了,不一會,云南妹來了。云南妹還真的不怎么傷痛,這是石小剛死前威脅她,逼她離婚,把她對石小剛的感情逼跑了,就像一只老虎把一群羊嚇跑了似的。云南妹臉上還化了點淡妝,走進(jìn)來時臉上還笑了下,“你找我鐘總?”
鐘鐵龍把云南妹引進(jìn)書房,指著一張椅子,“坐。你有什么想法?”
云南妹說:“我沒什么想法?!?/p>
鐘鐵龍看著她說:“從明天起你就是總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p>
鐘鐵龍又說:“芙蓉山莊的大小事情從明天起由你和我大哥說了算,我就不管這邊的事了。我負(fù)責(zé)桑拿和卡拉OK那邊的事。今天下午就開個會,明確一下。”
云南妹臉上有些興奮了,“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辦好每一件事?!?/p>
“從這個月起你的工資就是五萬元一月,石小剛活著時,我和他都是五萬元一月?!?/p>
“五萬?”云南妹叫了起來,“那太好了,我有錢買衣服和化妝品了?!?/p>
“女人是要多對自己好點?!辩婅F龍笑笑說。
云南妹被五萬元一月的薪水刺激得無比興奮。她是個單純的女人,她的單純和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渴望讓她手舞足蹈起來,她說:“五萬元一月,那我可以買很多漂亮的衣服穿了?!?/p>
“你趕緊去學(xué)開車,石小剛的寶馬車是臺新車,停在那里會生銹,以后就你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