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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格拉提安被弒和狄奧多西的統(tǒng)治(1)

羅馬帝國衰亡史(第三卷) 作者:(英)愛德華·吉本


格拉提安被弒和狄奧多西的統(tǒng)治,阿里烏斯教派受到打擊圣安布羅斯的事跡,馬克西穆斯的第一次內(nèi)戰(zhàn),狄奧多西的性格作風、治理事國和知錯悔罪瓦倫提·二世殞世尤金尼烏斯的第二次內(nèi)戰(zhàn)狄奧多西駕崩(340 A.D.397 A.D.)

一、 格拉提安早年的功業(yè)和僨事的性格(379 A.D.383 A.D.)

格拉提安(Gratian)在二十歲以前,名聲已勝過最有成就的君王。溫和友善的個性贏得友人喜愛,和藹親切的言行獲得人民擁戴,文人雅士欣賞君王的慷慨大方并贊揚他的學識和口才,勇敢過人和熟嫻弓馬也獲得軍隊的推崇,教士認為格拉提安謙卑的虔誠是他最無可比擬的完美德行??茽栺R(Colmar)的勝利解救西方免于可怕的入侵,東方行省充滿感激之情,把狄奧多西的成就和國家的安全,歸之于偉大的君有識人之明。格拉提安在完成令人緬懷的事跡以后,不過四五年便被弒身亡,只有過去的名聲殘存下來。其實在他被謀害之前,一般來說已經(jīng)失去羅馬世界的尊敬和信任。

格拉提安的性格和行為發(fā)生驚人的改變,不能全歸于旁人奉承和諂媚的影響,事實上身為瓦倫提尼安的嫡子,從小就為阿諛之徒包圍,此不足為怪;也不能說是他的剛愎和任性所以致之,因為這是他溫和的個性一直想要極力避免的行為。設若深入觀察格拉提安的生活,可以了解到他讓公眾失望的真正原因。身為一國之君,他的德行不是借由經(jīng)驗和逆境所養(yǎng)成,而是皇家教育早熟和人工的果實。他的父親用溺愛的親情刻意栽培,延請各門學科和各種技藝的明師,塑造年輕皇子的身心瓦倫提尼安將格拉提安的教育托付給

奧索尼烏斯(Ausonius)負責,很少注意兒子的宗教問題。奧索尼烏斯自稱異教徒,作詩很有名氣,顯示那個時代的品味低落。。豈不知天下事物愈難到手愈受重視,反之亦然!他們費盡心力傳授的知識,只能表現(xiàn)出夸張的成果和過譽的贊許而已。格拉提安的個性柔和順從,接受明智的訓示可以產(chǎn)生美好印象,缺乏熱情可以解釋理性過強。那些教過他的導師逐漸升到高位成為國家的大臣奧索尼烏斯不斷擢升至重要一位。他曾出任意大利禁衛(wèi)軍統(tǒng)領(377 A.D.)、高盧禁衛(wèi)軍統(tǒng)領(378 A.D.),接著被授與執(zhí)政官(379 A.D.)。他用卑躬屈膝而又冗長乏味的奉承詩文來表示感激之意,這之中有一些有價值的作品也被留存至今。巧妙掩飾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們在當家做主的事實,因此君王在一生之中每遇重要關(guān)頭,行動就顯得很堅定、適切而正確。然而精心教導的影響力無法穿透表面發(fā)揮作用;

教學經(jīng)驗豐富的導師正確引導皇家門生,無法把積極進取和獨立自主的原則,灌輸?shù)剿浫鹾偷《璧男撵`中,可是唯有運用此一原則,才能成為一個英雄人物,幸福的生活在永無止息的追譽。等到時間和意外使這些忠誠的顧命大臣離開宮廷,西部的皇帝逐漸墮落到原形畢露的地步,把管理政府的權(quán)力委棄給野心分子,任其玩法弄權(quán),自己則沉溺在毫無意義的消遣之中。無論是宮廷還是行省,賣官鬻爵苞苴公行,這些一無是處的封疆大吏,唯一功績是追查褻瀆神圣的罪行。君王為信仰而蒙蔽良知,只聽從圣徒和主教的指引安布羅斯(Ambrose, 339 A.D.397 A.D.,圣徒及米蘭大主教)為了教導君主,撰寫三位一體信仰的神學論文。蒂爾蒙特(Tillmont, Louis Sebastien le Nain de, 1637 A.D.1698 A.D.,法國教歷史學家)把格拉提安頒布偏執(zhí)寬容的教法令,認為是這位大主教的功勞。他們獲得皇帝的詔書,對于違犯、忽略和不知“神圣法條”的人,當成十惡不赦的大罪來懲處。

年輕的格拉提安經(jīng)常鍛煉體能和武術(shù),特別喜歡演練成效顯著的項目,像是調(diào)教馬匹、拉弓射箭和投擲標槍。這些都是士兵的看家本領,卻被皇帝用在不務正業(yè)的狩獵;而且帝王為了享樂,圍起面積廣闊的園林,供應數(shù)量繁多的飛禽走獸。格拉提安忽略身為九五之尊的職責和威嚴,把整天的時光浪費在賣弄技巧和勇氣的捕獵活動。羅馬皇帝為自己擅長一種技藝感到驕傲和滿足,卻不知?卑賤的奴隸,所擁有的技藝比?更?高明?無數(shù)眾想起當年的尼祿和康茂德(Commodus),好在格拉提安因本身的純潔和節(jié)制,所以沒有產(chǎn)生他們那種惡魔式的獸行,他的手里只沾染動物的鮮血阿米阿努斯(Ammianus Marcellinus,四世紀羅馬軍人和歷史學家)和小維克托(Victor)承認格拉提安的功業(yè),在指責的同時,也惋惜他的格調(diào)日趨墮落,因此拿來與康茂德相提并論,他們認為他可免于“血腥兇手”的惡名。菲羅斯托杰斯(Philostorgius, 368 A.D.433 A.D.,拜占廷史學家)和戈德弗羅伊(Godefroy Jacques, 1587 A.D.1652 A.D.,歷史學家和法學家)也為之緩頰,不讓人認為他的行為可尼相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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