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9)

羅馬帝國衰亡史(第四卷) 作者:(英)愛德華·吉本


羅馬人在沒有抵抗之下進入營地,夜晚的黑暗和混亂掩蓋軍紀蕩然的狂野景象,只要遇到蠻族就絕不留情大肆屠殺,留下的寡婦和女兒如同值錢的遺物或是美麗的侍妾,任由縱情淫樂的士兵任意享用。在這一段漫長的繁榮與和平期間,過去的征服或節(jié)約所累積的成果,使得皇家?guī)齑娴慕疸y財寶幾乎可以滿足貪婪的要求。部隊都在瘋狂的搜刮,把貝利薩留的告誡完全置之腦后。欲念和掠奪所激起的興奮,使他們分成小股或是獨自行動,前往鄰近的田野、樹林、山巖和洞穴,探索可能隱藏的戰(zhàn)利品,身上背負所獲得的財物,脫離自己的隊列,無人引導就在通往迦太基的大路上面亂逛。要是逃走的敵軍膽敢發(fā)起逆襲,這些征服者將無一幸免。深感羞辱和危險,貝利薩留在獲勝的戰(zhàn)場度過焦急的一夜,等到黎明他在小山上樹起統(tǒng)帥的旗幟,召回他的衛(wèi)隊和資深的老兵,逐漸在營地恢復節(jié)制的行為和服從的紀律。這位羅馬將領對于屈服敵人的戰(zhàn)斗意志,以及拯救俯地討?zhàn)埖男U族,同樣付出關切之心。那些苦苦哀求的汪達爾人發(fā)現(xiàn),要想活命只有到教堂才能獲得保護。他們在被解除武裝以后就分別被監(jiān)禁,免得在外流竄擾亂公眾的安寧,或是成為民眾報復行為的犧牲品。貝利薩留派出一支輕裝分遣部隊,追躡杰利默的動向和行蹤以后,親率大軍繼續(xù)前進,經(jīng)過十天的行軍遠抵希波?里吉烏斯(Hippo Regius),這時此地已不再擁有圣奧古斯丁的遺骸23阿非利?的主教將圣奧古斯丁的遺骸帶到他們的放逐地撒丁尼亞,一般人相信是在8世紀時,倫巴底國王勒特普朗德(Liutprand)將遺骸從撒丁尼亞運到帕維亞(721 A.D.)。到了1695年,該城奧古斯丁修會的修士發(fā)現(xiàn)一座磚砌的拱墓,里面有大理石棺、銀棺蓋、絲質(zhì)裹尸布、骨骸和血跡等等,或許還有一塊阿戈斯蒂諾(Agostino)的碑銘,是用哥特文書寫。這件轟動一時的發(fā)現(xiàn),因為質(zhì)疑和猜忌而產(chǎn)生很大的爭論。。他獲得確實的情報,汪達爾人逃到摩爾人難以進入的山地,于是決定放棄徒然無用的追擊,將冬營安置在迦太基,接著派遣手下主要的部將覲見皇帝,報告他在三個?的時間完成阿非利加的征服。

六、 阿非利加的綏靖工作和杰利默的歸順(534 A.D.)

貝利薩留說話很真誠,幸存的汪達爾人根本沒有抵抗,就放棄他們的武器和自由。迦太基的鄰近地區(qū)只要他出面就輸誠,距離較遠的行省接到他勝利的信息,也都陸續(xù)歸順。的黎波里自動表示忠誠早已成定局;他派出一位軍官帶著勇將扎諾的頭顱,根本不要派遣兵力,就使撒丁尼亞和科西嘉迎風而降;像是馬約爾卡(Majorca)、梅諾卡(Minorca)和伊維卡(Yvica)這些島嶼,仍舊愿意成為阿非利加王國的附庸。凱撒里亞(Caesarea)是一座名不虛傳的城市,要是就不精確的地理學?言,可能與現(xiàn)代的阿爾及爾混淆在一起,位于迦太基的西邊有三十天的行程。陸上的道路經(jīng)常受到摩爾人的騷擾,但是海路通行無阻,何況羅馬人已經(jīng)主宰海洋。一位主動積極而又謹慎沉著的軍事護民官,航行到達海峽的出口,占領塞普特姆(Septem)或休達(Ceuta)24休達在阿拉伯人統(tǒng)治之下繁華一時,很多貴族在此興建府邸和宮殿,農(nóng)業(yè)和手工業(yè)非常發(fā)達,后來遭到葡萄牙人的破壞而沒落。。這個城市位于非洲海岸,與對面高聳的直布羅陀要塞遙遙相對。這樣遙遠的地方后來都由查士丁尼整修得煥然一新,并且加強防衛(wèi)力量,好像是在夸耀足以自豪的雄心壯志,將帝國的疆域推展到赫爾克里士之柱。他接到勝利的信息正是時候,已經(jīng)準備要頒布《民法匯編》,虔誠或猜忌的皇帝對于上帝賜予的禮物大肆慶祝,用平靜的語氣宣布,征戰(zhàn)順利的將領立下蓋世功勛。

皇帝急著消滅塵世或教會的汪達爾暴君,全面建立正統(tǒng)教會的工作,毫不延遲盡快著手進行。主教制度最重要的基礎是審判權、教會的財產(chǎn)和赦免權,他用寬闊的心胸予以恢復和擴大;阿里烏斯信徒的禮拜要禁止,多納圖斯派(Donatist)的聚會要根絕。兩百一十七名主教25迪藩(Dupin, Louis Ellies, 1657 A.D.1719 A.D.,法國神學家)提到阿非利加主教權勢的衰退?表示出感嘆之意。在教會最為興盛的時代,根據(jù)他的計算有六百九十個主教轄區(qū),不論每個教區(qū)有多小,也不可能同時有這么多人存在。召開迦太基宗教會議,贊賞這些報復是適當?shù)拇胧?。在這種情勢之下,我們不會相信正統(tǒng)教會有很多高級教士缺席,他們的與會人員比較起來還是少數(shù),不像在古老的會議中數(shù)目達兩倍或三倍,可以非常清楚顯示教會和國家都已衰敗。查士丁尼以信仰的保護者自居,心懷鴻圖大展的神圣愿望,希望勝利的部將盡快擴展狹小的領域,恢復到摩爾人和汪達爾人入侵前的狀況,那時正統(tǒng)教會據(jù)有這片廣大的國土。同時貝利薩留接奉指示,?在適當?shù)牡攸c像是的黎波里、利普提斯、錫爾塔(Cirta)、凱撒里亞和撒丁尼亞,派遣五位公爵或是地區(qū)指揮官,計算內(nèi)衛(wèi)軍或邊防軍的兵力大小,能夠有效負起阿非利加的防衛(wèi)任務。汪達爾王國有必要設置一位禁衛(wèi)軍統(tǒng)領在此坐鎮(zhèn),下面的民事統(tǒng)治部分,指派四位總督和三位省長,負責七個行省的行政事務。各級政府的屬員、書記、傳達和事務人員都有詳細規(guī)定,統(tǒng)領的手下有三百九十六人,他的職務代理人或是幾位副手也有屬員五十人。嚴格規(guī)定他們的經(jīng)費和薪俸,不完全是為了防止浮濫,而是能夠有效維護個人的權益。這些官員可能會采取雷厲風行的手段,絕不會怠惰姑息。有關司法和稅務這些非常微妙的問題,新成立的政府有無限權力推展業(yè)務,宣稱要恢復羅馬共和國的自由和平等。征服者渴望從阿非利加的臣民身上,立即榨取豐碩的成果。任何人認為家庭所有的房屋和土地,過去被汪達爾人視為戰(zhàn)利品奪走,現(xiàn)在獲準提出歸還的要求,甚至是三等親或旁系親屬都有資格。貝利薩留的位高權重來自特別任命,等到他離開以后,就不需要再委任軍隊的主將,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的職位授予一位軍人出身的官員。按照查士丁的規(guī)定,七個行省中為首的總督兼負民事和軍事的職權,是皇帝在阿非利加的代理人,后來的意大利也是如此,很快得到新的頭銜稱為“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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