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阿瓦爾人與帝國的結(jié)盟及突厥人的跟進(558 A.D.582 A.D.)

突厥人的征戰(zhàn)過程極其快速，他們在提爾(Til)河的兩岸地區(qū)，攻擊并制服一個名叫奧戈爾斯(Ogors)的民族，這個民族也稱為瓦羅奈特人（Ｖarchonites)，因為深黑的河水和幽暗的森林而得名28要是按照德吉涅斯的地理學(xué)，提爾河或圖拉(Tula)河雖然受到牧民的感激，只是沙漠中一條小溪流，注入鄂爾渾河(Orhon)河或塞林加(Selinga)河?？梢詤㈤嗀悹柕闹鳌稄谋说帽さ奖本┑穆贸獭?，然而他的敘述是基特(Keat)河，順流而下航向鄂畢(Oby)河，就把這條支流稱為黑水河。。

奧戈爾斯的可汗及三十萬臣民慘遭殺戮，遺留的尸體散布在四天行程的廣大地域之內(nèi)，幸存的族人承認突厥人的權(quán)威和仁慈，還有一小部分的武士大約?兩萬人，情愿亡命異鄉(xiāng)也不要過奴役的生活。他們沿著伏爾加河這條已知的路線前進，很高興當(dāng)?shù)氐拿褡逭`認他們是阿瓦爾人(Avars)29［譯注］ 阿瓦爾人就是中國歷史上的樓蘭人，是東胡的一支，屬于拓跋部，魏晉南北朝居于漠北地區(qū)。，然后靠著這個著名的稱號，將錯就錯用恐怖的手段擴大聲勢。不過即使是阿瓦爾人本身，還是沒有力量脫離突厥人的高壓控制30就是在德吉涅斯的眼里，也沒有看到狄奧菲拉克特所謂的真正阿瓦爾人，還有誰比假的阿瓦爾人更聞名于世？流亡的奧戈爾斯人有權(quán)獲得這種稱呼，突厥人也承認。。經(jīng)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發(fā)展，他們的?進獲得連續(xù)勝利，這群新出現(xiàn)的阿爾瓦人抵達高加索山脈的山麓，這里是阿蘭人(Alani)31《韃靼譜系史》和丹維爾的地圖都找得到阿蘭人，他們抗拒成吉思汗的將領(lǐng)沿著里海的進軍，結(jié)果在一場大戰(zhàn)中全軍覆沒。和切爾克斯人(Circassians)的鄉(xiāng)土。阿瓦爾人首次聽到羅馬帝國的壯麗和衰弱，卑辭請求他們的盟友阿蘭國君，能夠引導(dǎo)他們走向富裕的坦途。他們派出的使者獲得拉齊卡(Lazica)總督的同意，經(jīng)過黑海送到君士坦丁堡(558 A.D.)。整個城市的人民蜂擁而出，帶著好奇而又恐懼的神色觀看陌生的來客。他們的長發(fā)用絲帶綁得很整齊，編成辮子垂在背部，其的衣著像是模仿匈奴人的樣式。得到允許覲見查士丁尼，首位使者康迪什(Candish)對羅馬皇帝發(fā)表以下的談話：

?。ゴ蟮木?，你可以看到，你的面前是勢力強大和人口眾多的民族派出的代表，阿瓦爾人不僅威名遠播而且所向無敵。我們愿意獻身為你服務(wù)，現(xiàn)在要是有誰膽敢擾亂你的安寧，對這些仇敵我們都有能力擊敗和殲滅。我們期望聯(lián)盟能付出代價，英勇能獲得報酬，那就是貴重的禮品、每年的賞賜和大量的財物。

使者來朝之時查士丁尼已統(tǒng)治了三十多年，到達七十五歲的高齡，身心都已衰弱而困怠。這位阿非利加和意大利的征服者，對?民的長久利益漠不關(guān)心，只要能頤養(yǎng)天年，屈辱的和平亦在所不惜。在一篇精心撰寫的咨文中，他把決定告訴元老院，一方面要掩飾羞辱的行為，再則要獲得阿瓦爾人的友誼。元老院也像中國的官吏一樣，對君王的過人睿智和先見之明贊譽不已。奢華的器具立即準(zhǔn)備妥當(dāng)，用來蠱惑蠻族，像是絲質(zhì)的衣物、柔軟而又華麗的臥榻、嵌金的手鏈和項圈。使者在離開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對于殷勤的接待感到極為滿意。瓦倫?。ǎ謅lentin)是皇帝的侍衛(wèi)，負有同樣的使命，前往阿瓦爾人位于高加索山麓的營地。他們的絕滅與獲勝同樣對帝國產(chǎn)生有利的后果，于是瓦倫丁說服?們侵略那些與羅馬為敵的國家。受到禮物和承諾的引誘，他們樂意采取適合征服天性的行動。這些在突厥大軍前面逃走的流亡人員，渡過塔內(nèi)斯(Tanais)河與波里斯提尼斯(Borysthenes)河，大膽進入波蘭和日耳曼的腹地，違背民族之間共同遵守的法律，縱情濫用勝利者的權(quán)利。

十年的時光轉(zhuǎn)瞬而過，他們的營地已經(jīng)安置在易北河與多瑙河，很多保加利亞人和斯拉夫人的姓氏已經(jīng)在地球上消失，有些剩余的部落在阿瓦爾人的旗幟下出現(xiàn)，成為他們的屬國和諸侯。阿瓦爾人的國王有個特別的頭銜叫做“臺吉”，表面上仍舊要增進與皇帝的友誼。查士丁尼一直在打如意算盤，想把他們安頓在潘諾尼亞，用來抵制倫巴底人所獲得的優(yōu)勢。一名阿瓦爾人的行為不知算是美德或背叛，他透露了同胞帶有惡意和野心的秘密計劃，使得君士坦丁堡中止原來講好的條件，拘留他們的使臣，拒絕讓他們在帝國的都城購買武器。對于這個怯懦又猜疑的計謀，阿瓦爾人大聲抱怨。

皇帝的處理方式有所改變，可能是接受阿瓦爾人的征服者派出的使臣所致32狄奧菲尼斯和歷史學(xué)家米斯西拉，好像曾經(jīng)與查士丁尼談到一位突厥的使臣，這件事德吉涅斯也很清楚。要說提到的人是馬尼阿克，一定是首位抵達君士坦丁堡的使臣，應(yīng)該是查士丁尼的繼承人查士丁二世在位第四年。。遙遠距離的隔開可以免于兵戎相見，仍舊無法消除彼此的仇恨。突厥人的使臣追蹤阿瓦爾人的足跡，從賈伊克(Jaik)河、伏爾加河、高加索山、黑海到君士坦丁堡，最后終于出現(xiàn)在君士坦丁繼承人的面前，請求皇帝不要支持叛徒和流亡者的復(fù)國大業(yè)。貿(mào)易在這場極不尋常的協(xié)商中發(fā)揮作用，粟特人現(xiàn)在是突厥人的屬國，他們掌握最好的機會，要從里海的北面開辟新的商隊路線，把中國的絲綢運進羅馬帝國。波斯人一心要保護錫蘭的海上航運路線，在波卡拉和撒馬爾罕阻止駱駝商隊，將沒收的絲織品輕蔑的燒成灰燼，有些突厥的使臣懷疑是在波斯遭到毒死。大可汗允許忠誠的諸侯也就是粟特的國君馬尼阿克(Maniach)，在拜占廷宮廷提出同盟條約對付共同的敵人。他們穿著鮮明的衣服，帶來貴重的禮物，這些都是東方奢侈生活的成果，使得馬尼阿克和他的僚屬，與北方粗魯?shù)男U族有很大的區(qū)別。他們運用西徐亞人的形式和語言所寫的書信，等于宣布這個民族已經(jīng)到達科學(xué)的入門階段33俄羅斯人在葉尼塞(Yenisei)河與額爾齊斯河地區(qū)看到很原始的象形文字，一般都出現(xiàn)在獎?wù)?、墳?zāi)埂⑸裣?、巖石和尖碑上面。海德(Hyde)博士認出其中兩個字母，很像藏文或者是伊果爾人(Eygours)使用的文字。我一直感到?疑，所有西徐亞人以及部分印度人有關(guān)科學(xué)的知識，是否來自巴克特里亞納的希臘人。。他們列舉征服的行動，提供突厥人的友誼和軍事協(xié)助，為了表示誠信無欺，要用他們自己和國君的性命，也就是迪薩布爾(Disabul)的名字發(fā)出可怕的詛咒(如果他們欺騙和偽證，會遭到這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