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白熾燈泡亮了。

房間四壁，處處都是人面！

人面！人面！人面！除了人面還是人面！

平板而無表情的人面，不但布滿四壁，就連天花板和地板上都是人面。

深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些人面雖難稱清晰，但眼、耳、口、鼻樣樣俱全，分明就是人臉。人面分不清是男是女，唯見得表情各異——有的滿臉憤怒、有的滿臉仇恨、有的滿臉虛妄、有的滿臉冷澈，而且全都是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深騎。

太不可思議了！

“　華！”深騎叫了一聲等在門外的　華，“你看見的人臉是一個(gè)嗎？”

“是！”

怎么變成這么多了？

深騎往里走了一步，靠近墻壁，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張臉，感覺很粗糙。

房間很小，中間擺著一張很低的鐵管床，鐵管已經(jīng)銹得不成樣子了。床上胡亂鋪著一張床單，床單下面是一塊看起來硬邦邦的床墊子。

除了鐵管床以外，房間里什么都沒有。

“這個(gè)房間是干什么用的？”深騎又問道。

“不知道。聽說以前在這里做過什么實(shí)驗(yàn)?！薄∪A在通道里答道?！∪A的聲音在通道里形成奇怪的回音，傳進(jìn)房間里來。

深騎踩著地板上的臉，走近那張床。

床上只有一張臉。

深騎凝視了一陣，突然把床單拽下來，扯破扔在地板上。

床墊子上又浮現(xiàn)出一張臉，帶著驚愕和虛妄的表情看著深騎。

難道這也是“格式塔片段”嗎？

深騎快要發(fā)瘋了。

他一腳把鐵管床踢翻。隨著一聲巨響，塵埃四起，吊在天花板上的燈泡晃動(dòng)起來。床底下丑陋的一面暴露出來，嘎吱嘎吱地叫著。

“南先生！”外邊傳來　華擔(dān)心的聲音，“您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