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了你很怕黑。
不錯,我很怕黑, 貝茨說,她以前常常用這個借口和伊登單獨待上十分鐘, 但我更害怕你
你們醫(yī)院突然冒出來的那起兇殺案把我嚇呆了。 一名軍官的太太說,她一點都不相信醫(yī)院里會出這種事,卻又覺得此刻討論這個話題很不合適,所以就打住了。
貝茨護士長醉眼蒙眬,狡黠地看著她: 哦,我可沒被嚇住,你看,我剛好知道兇手是誰!
天啊, 軍官的太太說, 我到了什么地方啊?現(xiàn)在我卷進什么事情?。?她的意思是說貝茨護士長應該十萬火急地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警察。
你之前肯定不敢相信這兒有一個殺人兇手,對吧? 貝茨輕蔑地說, 但這兒就是有一個!我知道,赫金斯是被謀殺的。
哦,別傻了,貝茨, 伊登不耐煩地說, 赫金斯當然不是被殺死的。他只是沒有承受住麻醉罷了,就是這樣。像個乖乖女一樣回宿舍去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探長是跑來做什么的? 貝茨說著,對伊登最后的那句話聽而不聞。
他是過來澄清整件事情的,免得人們到處談論這種無聊的話題。 伍茲冷靜地說。
貝茨小小的尊嚴被人冒犯了,她不能容忍: 好好記住,伍茲,你是在同軍官講話,你自己什么都不是,就是個列兵!
伍茲盯著她一會兒,突然放聲大笑。 真是不好意思,護士長,但是實話說 伍茲的話說不下去了,那位軍官的太太和她的女伴已經(jīng)悄悄地離開了。 護士長和救護隊員一起來參加舞會,就搞成這個樣子! 貝茨狂怒地說。
是的,下次我們再也不邀請護士長了。 伊登說。
這話說得太過了。貝茨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伊登,怒氣沖沖,大動肝火: 你會后悔的,伊登!你會后悔這一切的 天啊,我一定要讓你們都后悔 她嗚咽著,心中狂怒,尊嚴受傷。伊登把手遞給她, 對不起,貝茨。討厭的人是我。你累了,親愛的 我們都累了,脾氣變得很壞,遭人討厭 來吧,我送你回去 但是貝茨將伊登的手推開,歇斯底里地說: 你認為這兒沒有謀殺,但就是有謀殺。我知道是誰做的,是怎么做的,我知道一切 明天我要找探長,把一切都告訴他 我會給他看證據(jù) 這時,伍茲不耐煩地想離開,貝茨轉(zhuǎn)過身去, 是的,你們以為我沒有證據(jù),但我就是有!我把它藏在手術(shù)室,以防萬一 說不定我想用上它。我會把證據(jù)給探長看,明天早上我就給他看 他會相信我的,不用擔心!
伊登更加心平氣和地向前踏了一步,他看見貝茨已經(jīng)失控了,狠下心來: 好吧,老女人 你明天去見探長,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給他看證據(jù),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F(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我們都想回去睡覺了。過來,跟我回宿舍
但是貝茨掙脫了伊登的手,怒氣沖沖地跑了出去,離開舉辦舞會的食堂,穿過大路到達醫(yī)院的空地,護士食堂就在公園的另一側(cè)。 我要走到林蔭道上, 貝茨想, 擠進醫(yī)院取得證據(jù) 然后拿著證據(jù)回到宿舍,宿舍是最安全的。 一枚炮彈在空中爆炸,遠處槍聲漸次響起。貝茨幾乎希望這兒有火光 夜色深得可怕,火光可以把這個地方照亮一點。
有人在跟蹤她。有人在樹之間移動著,就在這條長長的、布滿橡樹的上山林蔭道。那人在樹與樹之間快速移動,然后停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貝茨緊張地用手電掃來掃去,半是害怕自己不知道跟蹤者的身份,半是害怕自己知道跟蹤者的身份。她停下來叫了一聲: 是誰? 但是她的聲音顯得嘶啞無力,就像有東西無聲地重擊著她的心臟。她驚慌地向前跑去,這時一個白色的影子飛過,無聲地掠過草地,撞斷嫩枝。貝茨猛地把自己靠在巨大、友好、深沉的樹干上,驚慌失措地再次叫喊: 是誰?誰在那兒?誰在那兒? 她周圍的濃重夜色似乎屏住了呼吸,聆聽著回應。但是沒有回應 只有干燥的樹葉沙沙作響,不動聲色的寂靜夾雜著恐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