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譏笑道:“你連你部下哪里人都不知道,就吃人家東西!”
耿直吃完了,一臉幸福:“哎呀,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哪里人都是革命同志嘛?!?/p>
舒曼:“比我們淮揚(yáng)菜好吃多了吧?”耿直吧嗒嘴:“那當(dāng)然!”舒曼無語。
耿直吃飽了,犯困,要睡著了,舒曼洗漱得干凈,過來坐床邊,見耿直要睡著,有點(diǎn)氣,手捅一下耿直,耿直驚一下,吧嗒嘴:“好吃,真好吃!”舒曼撇嘴,伸手過去搖:“別睡嘛,別睡嘛?!惫⒅保骸鞍?,老婆,我前幾天發(fā)燒,身子還軟呢,明天明天陪你聊,啊——”
舒曼瞪眼:“討厭!”舒曼說著仰面朝天躺下,耿直漸漸要睡著,舒曼忽然道:“唉,那小馬看著好像不是很年輕,干嘛跟人合住啊,多別扭的,她沒有結(jié)婚嗎?”
耿直剛?cè)雺羿l(xiāng),舒曼捅他,耿直趕緊眨巴眼睛:“啊,什么?噢,小馬啊,多大歲數(shù)?不知道,嗨,人家一女同志我問人家婚姻狀況、多大歲數(shù)不太好吧?”
舒曼:“誰讓你問了?你本來就應(yīng)該知道,同事嘛!”
耿直不說話,閉著眼,顯然真的困了。舒曼:“她做的面條你真的愛吃?”
耿直依舊閉著眼:“當(dāng)然愛吃。有年頭沒吃過這么香的飯了!”
舒曼沉下臉,但語氣依舊平和:“讓她天天給你做飯好不好?”耿直:“當(dāng)然好了?!蓖蝗槐犻_眼,“這叫什么話?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讓人家聽見多不好!”
舒曼:“那我以后也給你做面條!”耿直又閉上眼:“算了吧,你煮的面條一挑就斷,一點(diǎn)咬勁都沒有!”
舒曼:“我可以學(xué)呀!你教我?!惫⒅币呀?jīng)發(fā)出了鼾聲。
耿直在機(jī)關(guān)想忽略馬麗麗,幾乎是不可能的,馬麗麗總是在恰當(dāng)時間,在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耿直面前,儀態(tài)永遠(yuǎn)是端莊,大方。
現(xiàn)在,她就這樣大大方方將文件放到耿直辦公桌上。
耿直趕緊道:“小馬,謝謝你的面條……”
馬麗麗笑笑:“不謝,不就是一碗面條嘛!”
耿直:“你是陜西人吧?”馬麗麗點(diǎn)頭:“漢中那邊的?!?/p>
耿直一拍桌子:“我就說嘛,你做的這個面條真是地道,換個地方的人都做不出這味兒!”馬麗麗笑道:“您要喜歡吃,我再給您做!”
耿直趕緊擺手:“不行不行,那多不合適呀!你成家了吧?愛人在哪工作,有小孩嗎?”馬麗麗:“我愛人還在陜西,有個女兒,我婆婆帶著?!?/p>
耿直:“怎么不把愛人一起調(diào)過來?”馬麗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嘆口氣:“想調(diào),可太不容易了!”
耿直:“是啊,北京是首都,方方面面的人都想進(jìn)來,是很難的!”
馬麗麗欲言又止,勉強(qiáng)笑笑:“耿處長,沒別的事,我走了?!惫⒅秉c(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低頭批閱文件。馬麗麗走到門口停步,再次看向耿直,她神情黯然,無聲地嘆口氣。
舒曼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屋里耿直大呼小叫著:“熟了沒有啊?”舒曼趕緊推開門,就見耿直像個貪吃的孩子搓著手急切道:“我都聞到香味兒了,口水都流出來啦?!?/p>
馬麗麗笑著從廚房出來,將一大碗面條放到桌上,笑道:“吃吧,面條就得趁熱乎吃,涼了可沒味道?!惫⒅绷⒖滩倨鹂曜泳屯肜镨疲B說著:“就是、就是、就是?!?/p>
舒曼怔著,馬麗麗沖舒曼笑道:“小李正在做飯,我等火,耿處長就讓我過來做?!?/p>
耿直張羅著:“就是嘛,反正也是吃飯,多一口人還熱鬧,以后晚飯就到我家做吧!”
馬麗麗:“哪能老麻煩您呢,舒醫(yī)生,你也嘗一點(diǎn)吧?”
舒曼尷尬:“你坐,你坐,一起吃吧?”
耿直這才意識到馬麗麗還站著,趕緊:“坐坐坐,你站著看我吃,我都不好意思啦?!?/p>
馬麗麗拘謹(jǐn)?shù)刈拢媛贿叿攀掷锇?,一邊淡淡道:“他吃我做的飯從來都不說好,你做的面條讓他做夢都喊香。”
馬麗麗不好意思笑道:“耿處長是北方人,愛吃面吧?!?/p>
耿直吃幾口,騰出工夫說話:“你別謙虛,小馬,你做的面條是真好吃。”
馬麗麗道:“您家里沒醋了,放點(diǎn)醋味道更好?!惫⒅薄鞍 绷艘宦暎骸拔艺f覺得少點(diǎn)什么,醋啊,我去買。”耿直說著就起身,舒曼趕緊:“你坐下,吃一半飯往外跑,對胃不好的?!?/p>
馬麗麗站起:“我去、我去、我去——”馬麗麗說著起身就出門,舒曼趕緊:“唉,你別——”馬麗麗已經(jīng)出門,馬麗麗一走,耿直情緒似乎低落一些,也不好意思大口嚼面了。舒曼端詳著耿直,耿直吃一口面,抬頭:“咋?”
舒曼:“你吃面條那個勁像換了個人,都不認(rèn)識了,真貪婪,沒看出你是這么一個大飯桶?!惫⒅焙俸贅分骸跋裥●R這么會做面的女同志真不多。”就聽有人叫道:“舒大夫在家嗎?”舒曼趕緊拽開門,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