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似乎比任何人都堅定,又比任何人都懦弱。穿上西服,他風(fēng)度翩翩,流連于煙花之地,他的才情與氣度令許多女子為之著迷。在他身上,有著世俗男子沒有的瀟灑與豁達(dá),他可以隨時為某個女子吟詩作曲,對她深情繾綣,似要甘愿付出一切??烧娈?dāng)那些女子想要為他拋棄一切時,他又會軟弱地逃離,以佛命難違做借口,一次次地辜負(fù)紅顏。
蘇曼殊在南京的時候,結(jié)識了一位秦淮名妓金鳳。這位名叫金鳳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清麗脫俗的容貌深深地將蘇曼殊吸引。事實上,許多青樓女子因為姿色不俗,又頗具靈性,便要接受專業(yè)培訓(xùn),她們的才情和氣質(zhì)往往勝過許多大家閨秀。加之她們身處青樓,看慣了南來北往的貴人商客,閱歷深厚,內(nèi)心的成熟更顯風(fēng)情萬種。飄蕩于江湖的蘇曼殊需要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子,一個眼眸,一聲嘆息,她們就懂得,該如何寬慰這些客者的心事。
都說青樓女子無情,因為她們曾經(jīng)把情托付出去,卻得不到心的疊印。歌妓就像是刺青烙刻在她們的肌膚上、心里,一生都無法抹去。她們帶著這塊卑微的印記,在屈辱中度過漫長的一生。青樓就是染缸,就算你還是潔白之身,在世人眼里你依舊是風(fēng)塵里打滾過的女子,不及良家女子干凈。這些女子被海誓山盟欺騙過,被虛情假意蒙蔽了雙眼,所以不愿意相信這世間還會有真情,會有一個男子愿意忘記她們的過去,一生為之畫眉。她們并非無情,而是不敢用情,任何的多情都是對自己的傷害。
每一天來往于青樓的男子都是過客,無論他們以哪種身份來到這里,是貴族王孫,還是名門富商,都只是過客。在青樓,不需要真情,只需要逢場作戲。各自穿戴好戲服,在華燈初上之時抹上濃妝,彼此是最真實、也是最虛假的自己。也許在聲色酒杯中可以放下世間一切束縛、紛擾,這里可以滿足你無邊的欲望,可以放聲地哭、大聲地笑,不需要有任何的偽裝。因為一夜傾城,彼此又是最陌生的人,可以當(dāng)作從來都不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