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勒從內(nèi)華克機場飛過來,下機后跟著“提領行李”的指標走。他沒有托運的行李,向來沒有,但機場的標示多多少少是在假設每人都有托運的行李,因為朝著提領行李處走,才能找到出口??蓜e指望會有一連串寫著“要離開這鬼地方,請由此前進”的標示。
通過海關后,有個往下的電扶梯,底下有大概十到十二個人在等候,有的穿著制服,大部分都拿著手寫的牌子。凱勒的眼光不自覺地被其中一個男子吸引住,那人穿著卡其褲和皮夾克,無精打采的。就是他了,凱勒判定,然后他眼光移向那男子手上拿的牌子。
可是,媽的。那上頭寫的字好難認。凱勒往前走近了些,看了一眼。上頭寫的是阿奇柏德嗎?凱勒無法辨識。
他轉過身,看到了他在找的那個名字,寫在另一個男子拿的牌子上,這個人比較高,塊頭比較大,穿西裝打領帶。他離開那個手上拿著難以辨認名牌的男子——又沒人看得懂,要那塊牌子干嗎?——走向拿著阿奇柏德名牌的男子?!拔沂前⑵姘氐孪壬??!彼f。
“理查德 ? 阿奇柏德嗎?”
有什么差別?他正要點頭,然后想到桃兒曾告訴他的名字?!皟?nèi)森 ? 阿奇柏德?!彼f。
“密碼通過,”那人說,“阿奇柏德先生,歡迎光臨路易斯維爾。行李我來提吧?”
“沒關系?!眲P勒說,照樣拿著他那個隨身的袋子。他跟著那男子走出航站樓,穿越擠滿車子的雙線馬路,來到臨時停車場。
“關于名字的事情,”那人說,“我是在想,隨便誰都看得到牌子上的名字。哪個活寶一定會想,如果能自稱阿奇柏德?lián)Q個免費便車搭,干嗎還要花錢叫出租車?我的意思是,他們又沒把你的照片給我。這里根本沒人知道你長什么樣子?!?/p>
“我不常來這里?!眲P勒說。
“嗯,這個城市挺不錯的,”那人說,“不過這不重要。重點是,我想確定我接對人,所以先報出姓名,還把名講錯?!聿榈?? 阿奇柏德嗎?’換了那種痞子就會說沒錯,我就是,然后我馬上知道他是胡說八道?!?/p>
“搞不好人家真叫那名字?!?/p>
“是啊,不過幾率能有多高?還會有兩個從同一班飛機下來的人都姓阿奇柏德嗎?”
“只有一個?!?/p>
“什么?”
“我真正的名字不是阿奇柏德?!眲P勒說,心想這番招認應該不算是說溜嘴透露身份。“所以只會有一個姓阿奇柏德的人,那這么微乎其微的幾率有多少?”
“自稱是理查德 ? 阿奇柏德的人,”那人表情堅定地說,“不是我要的。不管他姓不姓這個都一樣?!?/p>
“你說得沒錯?!?/p>
“可是你說你名叫內(nèi)森,那就是我要找的人了。一切搞定。就是那部豐田,藍色的。我們先上車開到長期停車場那兒。你的車在那里,加滿了油,駕駛執(zhí)照在置物匣里。等你辦完事,把車?;卦瓉淼牡胤?,然后鑰匙和停車單塞在煙灰缸里就行,自然會有人來領車?!?/p>
結果那車是一輛中型的奧爾茲,暗綠色的。那人開了車鎖,把鑰匙和一張停車單遞給凱勒?!皶ǖ裟銕讐K錢,”他抱歉地說,“我們昨天晚上就開來了。乘客座有那個地區(qū)的街道圖。打開,你會看到有兩個點圈了起來,一個是家,一個是辦公室。我不曉得他們事先告訴過你什么?!?/p>
“名字和地址?!眲P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