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得聽她的……”
“什么東西都只能自己玩……”
……
可憐的桐桐,一邊抽泣一邊低著頭,就像一個接受審判的小囚犯,被兩個審訊者虎視眈眈地打量著。
我尷尬,無語。那兩個人看到我不批評或懲罰桐桐,更是一臉鄙夷的神色,我一邊蹲下來抱住桐桐的肩膀,一邊思忖著應該如何化解這場尷尬。
我能跟她們解釋,正在建構(gòu)自我意識的孩子,表現(xiàn)出一定的自我中心意識是正常的,他們需要的是引導而不是你們口中的“帽子”嗎?想了想,我沒說,否則這些自以為是的“過來人”肯定要連我一起狂轟濫炸,這個年齡的部分女人,常常自以為掌握著全世界的評判標準。
我能拉起桐桐走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嗎?不能,姑婆婆帶我們一起過來的,如果我就此帶著孩子離開了,她肯定是以為我在生桐桐小表姐的氣。其實小表姐沒有錯,她只是在行使玩樂的自由權(quán)利,雖然這種權(quán)利被不懂事的桐桐曲解為“入侵”,錯在桐桐身上,但這種錯又不是我一下子能矯正的,明白交往中的分享與合作不僅需要我的引導,還需要心理成熟的時間。
我能按照本能的沖動,讓她們閉嘴嗎?不能,她們是姑婆婆同一小區(qū)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后見了面會讓姑婆婆尷尬。
這樣想著,我覺得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蹲下來,陪我可憐的寶貝一道接受“審訊”,同時心里疑惑著:為什么這些人對自家孫子的不文明行為視而不見,卻饒有興趣地對著別人指手畫腳呢?特別是那個騎搖搖馬的奶奶,自家孫女少說也得5歲了,竟然連糖都不會剝,奶奶替她剝好后,隨后就把糖紙丟在活動室的地板上,奶奶也不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我送給她酸奶喝,她用吸管時隨手就把包裝吸管的塑料紙扔在地板上,奶奶也不管……有這樣指畫別人的工夫,為什么不教育一下自家的孩子呢?
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承受。這沉默,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無奈。因為類似的場景經(jīng)歷的太多了,在公園、在家里、在其他公共場所,類似的指畫我們常常碰到。如果我像他們一樣不把孩子當孩子看,不介意拿成人的標準對他們評頭論足,也許我會無關(guān)痛癢。但我做不到,我眼里的孩子,就是孩子,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內(nèi)心世界、成長節(jié)奏和發(fā)展規(guī)律,在強大的成人世界里,他們?nèi)跣?、無助,甚至自卑,他們需要的是成人的理解、鼓勵與支持,而不是諷刺、挖苦、過早的定性評價和消極的心理暗示。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評頭論足,對于成人來說,只是兩片嘴皮打個照面的“小菜”,對于需要從他們那里尋找發(fā)展暗示的孩子來說,卻可能是莫大的傷害或誤導。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祈禱,祈禱發(fā)達國家的早教理念之風,快點兒吹到我們身邊,讓更多的媽媽,甚至奶奶、外婆擁有更多的早教知識,讓這個社會對孩子多一分寬容與理解,讓孩子的成長環(huán)境多一分理性與美好,不被攀比,不被誤解,不被非議,只有引導,只有尊重,只有以身作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