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想你大概比較了解,”她說,“我不知道誰雇我們,也不曉得為什么,但比起我這個腦袋瓜所能榨得出來的,你的猜測的確是比較說得通。不過我有點緊張,凱勒?!?/p>
“為什么?”
“因為就是這種事情,可能害你的牛奶開始凝結(jié)變酸,對不對?”
“什么牛奶?你在講什么?”
“我認識你很久了,凱勒。我看得出你會認為用這個方式對待一個長年服務(wù)的忠誠員工,實在太可怕了,所以你怎么能容許這種事發(fā)生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講得夠清楚明白了嗎?”
“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要比其他部分說得通,”他說,“桃兒,關(guān)于誰雇我們,還有為什么,我純粹只是好奇而已。從好奇到義憤填膺,這中間可是有很長一段距離的?!?/p>
“好奇心會害死一只貓,我記得俗話是這么說的。”
“這個嘛,”他說,“我沒有好奇到那個地步?!?/p>
“所以我沒什么好擔心的啰?”
“沒錯,”他說,“那家伙死定了?!?/p>
次日下午,大海鰱隊打完了與洋基隊的系列戰(zhàn),也結(jié)束了連續(xù)十二場的主場比賽。這一天大海鰱隊的戰(zhàn)果要拜陣中的王牌右投手之賜,他只被擊出六個零星安打,洋基隊唯一得到的一分是布洛休斯擊出的陽春全壘打。大海鰱隊以三比一獲勝,但他們的指定打擊手并沒有幫上忙,騰布爾被三振兩次,還有一個高飛球被中場手接殺,以及一個被一壘手接殺的強勁平飛球。
凱勒在三壘邊一個很好的位置看完這場比賽,然后回旅館辦退房,開車到機場。他還掉租來的車,飛到密爾沃基,大海鰱隊即將來這里和釀酒人隊進行三連戰(zhàn)。他新租了一輛車,然后住進了一家汽車旅館,離每次大海鰱隊下榻的萬豪酒店只有半英里。
釀酒人隊贏了第一場比賽,五比二。弗洛伊德 · 騰布爾這一晚的打擊表現(xiàn)很好,五次上場擊出三個安打,包括兩個一壘安打和一個二壘安打,但卻對比分毫無影響;他擊出安打時壘上都沒有人,而在他上壘之后,也都沒有人能讓他推進壘包得分。
接下來那晚,釀酒人隊派出剛升上大聯(lián)盟第一年的新秀左投手,結(jié)果一開場就被大海鰱隊打爆,第一局灌進六分,終場以十三比四大勝。騰布爾的全壘打也是在打爆的第一局出現(xiàn)的;到了第七局,他又擊出一個外野手空隙間的二壘安打,但因為他還想再多搶一壘,而被觸殺在三壘前。
“他干嘛這么搞啊?”坐在凱勒隔壁的那個禿頭佬搞不懂?!耙呀?jīng)兩人出局了,他還想沖上三壘?不是有句老話說,別在三壘造成第三出局嗎?”
“如果球隊領(lǐng)先九分的話,”凱勒說,“我想怎么做都沒有太大影響了?!?/p>
“不過呢,”那名男子說,“這個混球的毛病就在這兒。一輩子打球都只顧自己。他唯一想的,就是在紀錄簿上再添一個三壘安打,完全忘了球隊?!?/p>
球賽結(jié)束后,凱勒到市區(qū)以南位于密歇根湖畔的一家德國餐廳。那個地方氣氛很好,手工打磨的橡木桿上懸掛著一個個大啤酒杯,臺上的樂手們身穿德國巴伐利亞的傳統(tǒng)吊帶皮短褲,低音銅管樂器發(fā)出了嗡吧嗡吧的節(jié)奏聲,吧臺還供應(yīng)十五種不同的桶裝啤酒。凱勒無法辨認出各個女侍有什么不同,她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像童話中孤女海蒂的成人版,而顯然弗洛伊德 · 騰布爾也同樣無法辨認;他沖著每一個人都喊格雷琴,而且任何女侍一靠近,他手就伸進她們?nèi)棺拥紫聛y摸。
凱勒會去那里,是因為他打聽到大海鰱隊喜歡這個地方,而且那里的德式酸味燉牛肉也很值得他跑這么一趟。他將盤內(nèi)食物一掃而空后,才開始喝啤酒,然后拒絕了女侍再來一杯的建議,轉(zhuǎn)而點了一杯咖啡。女侍把咖啡送來時,又有幾個球迷跑過去跟大海鰱隊球員要簽名。
“他們都要求簽在菜單上,”凱勒告訴那名女侍,“你們的菜單會用光。”
“常有這種事發(fā)生,”她說,“不是菜單用光,因為從來沒有過。我指的是常有運動員來這里,其他顧客跑去要簽名。各路運動員都喜歡來這里。”
“嗯,這里的菜很棒?!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