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奇斯美杜德利”贏了,凱勒就可以留著那筆兩千元的待命費。什么事都不做就拿這筆錢,的確很不錯。換了以前,他會很高興最后的結果是如此。
但這回不一樣。他真的很想要那兩張郵票。如果那匹馬輸了,好吧,他就可以去賺那筆買郵票的錢。但如果那只該死的馬贏了呢?
第六場比賽結果是“排氣”以六個馬身之差贏得冠軍。凱勒去窗口把馬票換成彩金,碰到他的朋友,他正在跟一個長得有點像《法網(wǎng)游龍》男星杰瑞 · 奧巴赫的家伙講話。
“我剛剛看到你排隊換彩金,”那名小個子男人說,“你押了什么?前兩名還是前三名?”
“我搞不清那些花哨的賭法,”凱勒承認道,“我只是把我的錢押在 排氣 身上?!?/p>
“彩金跟賭金差不多,不是嗎?也不壞啦?!?/p>
“它果然跑贏了?!?/p>
“好吧,如果你在它身上押得夠大 ”
“只有兩元。”
“所以你拿回了兩塊二?!蹦敲凶诱f。
“我只是想贏罷了?!眲P勒說。
“嗯,”那名男子說,“你的確贏了?!?/p>
他放下拍賣圖錄,拿起電話。桃兒接起時他說,“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匹杜德利贏了,客戶也賭贏了,那我就沒有活兒可以干了?!?/p>
“是啊?!?/p>
“但如果有哪個騎師贏了他 ”
“那他再也沒有下次機會了?!?/p>
“嗯,”他說,“他為什么會這么做?我指的是那個騎師。他有什么好處?”
“這有關系嗎?”
“我只是想搞懂,”他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拳擊,我還可以理解。就像電影里頭演的那樣。他們要某個人故意輸?shù)粢粓鋈悺5k不到,他心里有個什么就是抗拒這個想法,所以他非得努力贏得拳賽,即使他因此會被打斷雙腿?!?/p>
“而且這輩子再也不能彈鋼琴了,”桃兒說,“我想我看過那部電影,凱勒?!?/p>
“所有拳擊電影都是這樣的,除了西爾維斯 · 斯泰隆爬樓梯的那部。但這種情節(jié)能套用在馬身上嗎?”
“不曉得,”她說,“我上回看《玉女神駒》是好多年前了。”
“如果你是騎師,他們付錢要你故意輸?shù)舯荣?,結果你沒辦到 我的意思是,這對你能有什么好處?”
“你可以賭自己贏啊?!?/p>
“但你賭 奇斯美杜德利 還能贏更多錢。它很不被看好,對不對?”
“這個有道理。”
“而且這么一來,別人就沒理由雇人把你干掉了?!?/p>
“這個也有道理,”桃兒說,“可是凱勒啊,如果那個騎師跟你我一樣講道理的話,那你除了那兩千元以外,就別想多賺一個镚子兒了??墒撬麄兒苄 !?/p>
“你指的是那些騎師嗎?”
“對啊,又矮又瘦的小混蛋,每個都是。誰曉得這種人會干出什么事兒來?”
凱勒的朋友矮得夠格當騎師,但一點也不瘦。光看臉的話,也有點像杰瑞 · 奧巴赫。凱勒開始恍然大悟,每個在場外下注站的人,甚至包括黑人和亞洲人,人人看起來都有點像杰瑞 · 奧巴赫。那是一種基因里的賭馬人長相,每個人都有。
“奇斯美杜德利,”凱勒說,“怎么會有人想出這種名字?”
那個小個子查閱《每日馬經(jīng)》?!斑@只馬是出自 空包彈酪梨 的血統(tǒng),父母是 佛羅里達世家 ,”他說,“奇斯美是佛羅里達州的一個城市,不是嗎?”
“是嗎?”
“我想是吧,”那個家伙聳聳肩,“名字是那匹馬最不重要的問題。你看過它的賽情評估表了嗎?”
那個人念出一連串句子,凱勒只是讓那些句子從耳邊溜過。如果他想搞懂,最后只會覺得自己很蠢罷了。好吧,那又怎樣?這些杰瑞 · 奧巴赫的翻版有幾個人會曉得怎么使用量郵票的齒孔器?
“看看晨報的消息,”那名男子繼續(xù)說,“要命,再看看賽馬賭金計算表。老杜德利在上頭的賠率是一賠四十?!?/p>
“這表示它完全沒有機會嗎?”
“爆冷門的狀況偶爾會出現(xiàn)一次,”那人同意,“看看 高血壓 。不過它以前的表現(xiàn)顯示它還有一點機會。很小,但很小的機會好過完全沒機會。”
“那 奇斯美杜德利 呢?一點機會都沒有嘍?”
“要從毫無機會那個程度往上爬,”那人說,“那它就需要順風,外加大把的運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