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工作狂也就罷了,”桃兒說,“還瘋狂到這種地步。四點四十五?你還在那里看到嗎?那個時間出門,到辦公室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大概十五分鐘吧?!?/p>
“你怎么查出來的,在他公寓大樓外頭潛伏?或者在他辦公室外頭潛伏?不管哪一種,那種時間潛伏,很顯眼的耶?!?/p>
“我得算準(zhǔn)時間,好及時趕到那兒。我不曉得公寓或辦公室哪個好。他的公寓在公園大道和八十四街交叉口,那種時間街上不會有人,所以一有什么動靜,每棟大樓的門房都會注意到。他的辦公室則是在麥迪遜大道和三十七街交叉口,那里的門房不是問題,不過街上還有更多人?!?/p>
“你就打算突然沖過去,趁他出門上車前襲擊他,然后趁任何人能看清你之前溜掉?!?/p>
“差不多就這樣吧?!?/p>
“出錯的機率很高耶,凱勒?!?/p>
“我知道?!?/p>
“而且就在紐約這里。三十七街和麥迪遜大道交叉口?離你住的地方多遠(yuǎn)?半英里嗎?”
“還不到?!?/p>
“我真是不喜歡這樣,或許這個案子我們該喊停。”
“也許不必,”他說,“我們的客戶已經(jīng)先喊停了?!?/p>
桃兒的手指打鼓似地快敲著桌面。之前凱勒看見過她這個動作,不過不經(jīng)常。依他看來,這個動作可不會是表示平靜或滿足或一切順心。
“他想把錢拿回去?!彼f。
“他講得好像是真希望能拿回去似的,”凱勒告訴她,“但他本來就是個推銷員,所以凡事都傾向于過度樂觀,不是嗎?”
“顯然是?!?/p>
“他大概讀過一大堆書,是談積極態(tài)度的價值。”
“他們有那種現(xiàn)成的研究課程,凱勒。他可能去上過課。”
“我告訴他,我不認(rèn)為有可能。我已經(jīng)把錢交出去了,而且那又不是可退還的押金。這件事情我們是在電話里談的,所以我只能憑他的聲音判斷,不過他好像并不驚訝?!?/p>
“我想積極態(tài)度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他為什么想取消?是因為錢嗎?”
“他害怕了。”
“所以他退縮了,還以為可以把錢要回去。”
“總是值得一試啊。何況錢也是他退縮的原因之一,因為他說過,短缺的錢他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籌到?!?/p>
“所以事情取消了。幾分鐘前你講那些對付布萊登的方法蠻有趣的,不過反正也不必費事告訴我了,一切都取消了?!?/p>
“嗯,暫時取消,要等他通知我們再說?!?/p>
“喔?!?/p>
“他說過一兩天他會再打電話通知我?,F(xiàn)金周轉(zhuǎn)顯然是個大問題。”
“向來如此?!?/p>
“他說他會再跟我聯(lián)絡(luò),”他說,“還有 老天,這時機可真是太湊巧了!”
“時機?”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望著屏幕,皺起眉頭?!安皇撬?,”他說,“還會是誰呢?”
“不是誰,”桃兒說,“這點好像很清楚,因為手機沒響啊?!?/p>
他把手機碰觸她的前臂,讓她感覺上頭的震動。她點點頭,然后他又瞇起眼睛望著屏幕,這才接了電話。他聽了一下,然后沒等哈里森講完就打斷。
“我給過你一個手機,”他用氣音道,“你為么不用?你搞丟了嗎?”
桃兒把頭湊過去聽。
“你掛掉,”凱勒說,“我再打給你?!彼袛嚯娫挘执蜷_,重新?lián)芴?。響了幾聲,哈里森才接起來?/p>
“我從不曉得有憤怒的耳語這回事,”桃兒說,“你剛剛在耳語,可是聲音響亮得像在大吼?!?/p>
“他從飯店打電話給我,”他說,“通過飯店總機,或者是從飯店房間打出來會經(jīng)過的那個轉(zhuǎn)接系統(tǒng)。”
“因為他把你給他的手機搞丟了?”
“我想應(yīng)該說是一時忘記擺哪兒了。他知道放在房間里,但就是找不到?!?/p>
“所以你打過去,等手機一響,他就找到了。還好他沒設(shè)定成震動模式。我想我們又要重新開工了吧?”
“大概算是吧?!?/p>
“然后你告訴他,得再付兩成五的費用才行?!?/p>
“他周末會回來,”他說,“到時候錢會準(zhǔn)備好。”
“那尾款呢?他有辦法籌到嗎?”
“他說沒問題。我想這表示等到時機成熟,他就會處理的?!?/p>
“換句話說,就是會拖。”
他點點頭?!八赖鹊剿暮匣锶怂赖?,公司狀況也穩(wěn)定下來之后,他就會有很多錢了。我想他認(rèn)為我們可以等,因為不然我們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