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有此奇技,自然不必下田作事,進廠打工,辛辛苦苦吃手腳飯,自有那富姐豪婆愿意花錢包養(yǎng)。錢少了還不一定包得到,物以稀為貴,這可是賣方市場。嫪毐也就待價而沽,誰的錢出得多跟誰走。也有人不太看得起他,認(rèn)為靠女人包養(yǎng)吃軟飯,不像個真正的男子漢??刹簧偃诉€是挺羨慕嫪毐的,覺得他也是靠勞動養(yǎng)活自己,只不過勞動工具不同而已。到底男人吃軟飯,全靠硬功夫,這軟飯可不是誰想吃就吃得了的。
呂不韋聞言,暗暗稱奇羨慕,心想自己也有此等功夫,還愁應(yīng)付不了莊襄太后那娘們?這么想著,不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當(dāng)即問明嫪毐聯(lián)系方式,瞅個機會把他請進相府,好酒好肉,待如上賓。
嫪毐雖憑一技之長,閱盡人間美色,究竟不過街頭混混而己,平時能與科股級之類小領(lǐng)導(dǎo)說句話,握個手,算他福星高照,運程燦爛。這天走進相府,跟呂不韋這樣的大領(lǐng)導(dǎo)平起平坐,喝酒干杯,還不激動得雙腿打顫,屁滾尿流?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斜眼仔細(xì)去瞟呂不韋,這才驚奇地發(fā)現(xiàn),堂堂相父大人竟與街頭百姓毫無二異,也是頭在上腳在下,也是拿眼看人,用嘴吃飯。正應(yīng)了那句俗話,領(lǐng)導(dǎo)也是人吶。
既然領(lǐng)導(dǎo)也是人,也莫過如此,沒啥稀奇的,嫪毐的狗膽漸漸大起來,動作放得開多了。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拍著胸脯說:“相父大人這么看得起俺嫪毐,有什么用得著俺的,只管吩咐,俺嫪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呂不韋心想,你有什么鳥能耐,敢口出大言?旋即便暗自笑起來,這家伙不就是有鳥能耐嗎?沒有鳥能耐,其他能耐再大,我呂相父恐怕也不會理睬他哩。于是笑笑道:“沒什么要勞駕你的,相府上還有些編制沒用完,擱在那里也是個浪費,給你個編制吧,到相府上給我做個生活秘書,也挺好嘛。”
給相國做秘書,這可不是誰都攤得上的好事,嫪毐還能不心花怒放?對呂不韋感激不盡,一連敬了他好幾盅。呂不韋喝著嫪毐的敬酒,又順便問到對方的硬功夫,嫪毐滿臉得意,只是故意掩飾,說是太夸張了,沒有這么神。
手里有了這個嫪毐,呂不韋才敢進宮,去見莊襄太后。寒暄過后,又論了會兒國事,太后已耐不住,又想來糾纏呂不韋。呂不韋趕緊推出嫪毐,將有關(guān)他的硬功夫的說法說給太后。太后兩眼發(fā)亮,巴不得立召嫪毐,見識見識他的厲害。卻還要假裝正經(jīng),批評呂不韋身為相父,這么不講精神文明。
呂不韋太了解太后了,還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點破,退出宮外,著手運作。
也是考慮太后身為當(dāng)朝國母,萬人矚目,呂不韋沒直接將嫪毐弄進宮去,怕搞不好影響太后她老人家的崇高威望。先花些小錢,讓人將嫪毐告上法庭,再跟法院打招呼,隨便定個罪名,判為宮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