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有。"

"你知道我希望怎樣嗎?我希望你喝一瓶操他媽的啤酒。"

"今天不行，馬蒂。"

"'今天不行。'少來這套，這種黑話我聽得懂，好嗎?'今天不行。'因為你一次只要戒 一天，對不對?"

"每天都一樣。"

他蹙眉頭。"我不是要引誘你。只是在說醉話，你明白的。"

"是的。"

"不是我希望你喝酒，而是酒希望你喝酒。你懂我的意思嗎?"

"完全懂。"

"我只是發(fā)現(xiàn)，酒對我的幫助比傷害更多。對我好處多過壞處。你知道這話是誰說的?邱吉爾。是個偉人，不是嗎?"

"你說得沒錯。"

"操他媽的英國醉鬼，那狗娘養(yǎng)的對愛爾蘭人壞透了。對我好處多過壞處。不過他這話沒講錯，這一點得承認。我心目中已經(jīng)選出年度新聞了，你知道嗎?"

"我想你應該有些想法的。"

"年度新聞。我的意思是，只限于紐約市。所有的新聞主題放在一起的話，威爾跟波斯尼亞戰(zhàn)爭該怎么比較，對不對?你希望公平的評價這些事情，威爾輕如鴻毛?？墒钦l理個屁波斯尼亞啊?你倒是說說看。要靠波士斯亞賣報紙的唯一辦法，就是標題一定要有'強奸'這個字眼。"他抓起第二瓶滾巖啤酒，喝了一口。"年度報導。"他說。

終于跟他分手后，或許我該去參加聚會的。剛開始戒酒時，我發(fā)現(xiàn)置身一群喝酒的人之間會讓我不安，可是一旦我越來越習慣不喝酒，面對酒時，我就越能處之泰然。我很多朋友現(xiàn)在都戒酒了，但有一些沒戲，還有一些像米克·巴盧和丹尼男孩的這樣朋友，他們每天必喝且喝得很兇，但他們喝酒似乎從未困擾過我。偶爾米克和我會有個飲酒之夜，在他位于第五十街和第十大道交口處的酒吧坐到天亮，互訴故事，共享安寧。那些夜里，我從不曾動念要喝酒，也不曾希望他戒酒。

可是馬蒂·麥格勞是那種神經(jīng)緊張的酒鬼，讓我很不自在。我離開那個無上裝酒吧時，并不想喝酒，但也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那種感受，就好像已經(jīng)熬夜好幾天，已經(jīng)喝咖啡喝得爛醉似的。

我在一家快餐店吃了個漢堡和一個餡餅，然后又開始漫無目的地亂走，沒注意走到哪兒。我專心思索著威爾公開信的新資料和寄信的時間，被這些消息困擾著，像狗掛念著骨頭一般，在心里追逐著，又想其他方法，然后又回過頭轉來轉去，想想這個方法、那個方法，就好像它們是拼圖的其中一塊似的，只要我能找對角度放，就能拼對位置。

一開始我是朝著市中心的方向走，以為順著這個方向走下去，就會一路走到修道院博物館，但結果沒走那么遠。待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離自己公寓僅僅只有一個街區(qū)之遙。不過那個街區(qū)很長，橫跨市區(qū)，因此就我所處的位置，回家或去別的地方都很尷尬。我站在第十大道和五十七街的西北角，正在吉米·阿姆斯特朗酒吧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