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勃然大怒,站起身要走,卻被他拉住,“你的腳不能用力,等我抽完這支煙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p>
“得了,別任性,就算不要我送,你也欠我的情了。再怎么說,是我送你去的醫(yī)院,我的車、我的衣服全被你弄得血跡斑斑,更別說我載著你轉(zhuǎn)了這么久還沒吃晚飯。”
任苒啞口無言,借著昏暗的路燈光一看,他的白襯衫胸前與衣袖上果然沾著暗紅的血跡。她一向家教嚴(yán)格,并不刁蠻,頓時自覺理虧:“對不起,等下找個地方給你洗車,你想吃什么,我買給你,襯衫我也另買一件賠給你?!?/p>
“那倒不用?!逼罴因嫲蛋岛眯?,拍下身邊的椅子,“坐下?!?/p>
任苒只得乖乖坐下,一時十分局促。好在祁家驄沒再說話,只是靜靜抽煙,暮春的晚上,湖面吹著微風(fēng),他吐出的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散開,并不刺鼻。一支煙吸完,他扔下煙頭,攙起任苒,送她回到車上。
祁家驄并不征求她的意見,直接將車開到了宿舍區(qū)的石階下。任苒也不多說什么,預(yù)備等他走后,自己再回宿舍去。
可是他停好車,開了車內(nèi)的燈,回頭看向她:“任小姐,我跟任教授今天下午才正式認(rèn)識,而且是有人堅持讓我們見面,說不上什么交情。每個人對自己的行為負責(zé),每個人都有權(quán)有自己的好惡愛憎,所以我也不準(zhǔn)備勸你原諒你父親。不過我真的覺得,恨一個人,是一種很消耗感情跟體力的事情,尤其要恨一個你一直愛著的人?!?/p>
“如果有人欺騙了你,你會恨那個人嗎?”
“別問我這個問題,你理解的欺騙肯定跟我不一樣?!彼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