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時期,錢鐘書下放勞動,楊絳曾指小山窩棚問道,可否終老于此,錢想了想,說:"沒有書讀。"
"文革"中,趙人偉借給顧準一本英語的《茵夢湖》。顧準看完,還給趙時說:"我已經哭過了。"
王序曾說,沈從文最害怕的,是失去工作的權利。有一年,上面通知他去辦理從歷史博物館調中國社會科學院的手續(xù),他誤以為是辦理退休手續(xù),走進有關部門的辦公室,他緊張得幾乎手足所措,只是囁嚅著說:"我還能做點事,請不要讓我退休。"
1985年9月21日,古龍去世,他留給世界的最后一句話是:怎么我的女朋友都沒有來看我呢?
呂叔湘為人認真,葉至善說,文章經過呂叔湘的法眼,心里可踏實許多。葉家無論是誰,看到文章里的錯字病句,就忍不住說:"要是呂先生看到了,肯定氣得夠戧!"呂的一生,都在和不健康的語句作斗爭,努力維護著漢語的純潔。20世紀80年代中,呂發(fā)現《人民文學》上的錯誤實在太多,憤憤不平地寫信去一一訂正,雜志上于是發(fā)表了一封短信,一本正經地向呂叔湘表示謝意,可是這封短短的感謝信,竟然也是錯誤不斷,甚至把呂的名字寫成了"呂淑湘"。
很多人以為魯迅是條硬漢,很少人注意到魯迅的愛,更少注意魯迅大愛的品性。魯迅自嘲是"淺薄的人道主義"。蕭紅曾問魯迅:"你對我們的愛是父性的還是母性的?"魯迅愣了一下,肯定地說:"是母性的。"對此,一向散淡且不談魯迅的汪曾祺說:"魯迅的話很讓我感動。"他帶著悲涼意味地補充:"我們現在沒有魯迅。"時為199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