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她每天都來跟你學嗎？”

“我認為她應當接受特殊訓練，所以讓她每天都來找我學。而且實際上對她的輔導也確實取得了進展。剛剛過了兩天，她的歌唱水平就有了明顯的進步。按這種情況學下去，我想用不了半年時間，她就能跟著我那幾個音樂大學聲樂系的得意門生一起學習了?！?/p>

“哦，看來還真有進步，這位女子挺有培養(yǎng)前途啊?！?/p>

“正是那樣。連你這樣的外行人都看出來了？”

“那么請你告訴我，你們的交往已經(jīng)到了什么程度？”

“你這個問題我不認為非要回答不可?！?/p>

“一個人是否具備聲樂的才能，我們外行人的確很難下結(jié)論；可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要尋找她，我看還得由我這個內(nèi)行人來作判斷?！?/p>

“她是個感情豐富的女子?？瓷先ヒ簿投鄽q，但是顯得成熟而且大方。她說她早就開始崇拜我，這些年我發(fā)行的所有唱片她全都收藏著。她在電視里見過我好多次，第一次真真實實地見到我時，她甚至興奮得難以自制。不過，這種情況以前也不少見。

“第一天她只是跟我開始學了會兒唱歌就回去了，第二天下了課，她提出想陪我吃頓飯再走。我們一起去了工作室所在的遠藤町公寓地下室的一間餐廳，在那兒吃了頓日本料理。也許是餐前喝了太多的開胃酒，吃完飯她突然昏倒在地上，渾身不住地劇烈顫抖，說是身上冷得厲害。我馬上把她抱到餐廳角落的沙發(fā)上，讓她躺下休息一會兒，還把我的西服蓋在她的身上。我問她是不是要請位大夫來看看，正巧旁邊桌子坐著一位大夫，走過來后摸了摸洋子的脈搏，還給她測量了一下體溫，最后診斷她只是由于過度疲勞而引發(fā)了輕微貧血，讓她就這么躺著休息就行。僅僅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她就完全沒事了?！?/p>

“你一定很擔心啰？”

“那當然。她看上去身體確實比較弱，肩膀很單薄，說話老是有氣無力的樣子?！?/p>

“她長得很漂亮吧？” “我今年四十七歲，哦，不，馬上就四十八歲了，還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坦白地說，我的心已經(jīng)被她完全俘虜了。自從她離開后，我就像失落了世界上最無可替代的寶貴東西?！?/p>

“那么，她感覺好點兒了以后，你們又去了哪兒？”

“我曾向她提過建議，讓她回我的房間稍事休息，但她回答說不想那樣做。我敢對天發(fā)誓，我在勸她回房休息時，絕沒有動過任何邪念，為了不使她產(chǎn)生同樣的誤解，我對她也多次作了這樣的說明。但她聽到后卻偷偷笑了。她說：‘先生不必多心，對于先生的好意相勸，我一點也沒覺得有任何企圖。我心里知道得非常清楚，先生一定是個標準的紳士?！?/p>

“哦？是這樣？”

我發(fā)現(xiàn)御手洗的目光越發(fā)明亮起來，眼睛里像是閃動著兩團火苗，而且他的身體還忍不住前后微微搖晃起來。憑我對他的長期了解，這正是他處在興頭上的一種表示。

“那太好了，那以后她又怎么樣了呢？”

“她向我提出，為了調(diào)整一下心情，想和我一起開車出去兜兜風。”

“哦，這太有意思了。她想出去兜風？”

御手洗不由得拍了下巴掌，輕輕叫了一聲。

“你們到哪里去了？”

“就在你們這兒附近。我們穿過了橫濱市區(qū)，一直把車開到山丘公園那邊，在那里能眺望到外國人公墓以及整個橫濱港。洋子正希望那樣，因為她想吹吹夜里的涼風?！?/p>

“那時你感覺她身體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完全沒問題了。看來她的心情也很不錯，站在高處遠望眼前燈火通明的夜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p>

“這么說，那天晚上她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