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心想:如果條子在車上,正好可以借他們之手,先拾掇了這幫小毛賊,為自己掃除這些障礙后,自己再下手便會變的輕而易舉了。
火車到上海站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
這時,車上的乘客大都進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乘客們有的靠在座椅上,有的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有的靠在車門處,有的站在過道上,背靠著座椅的邊。也有的干脆坐在地板上,將頭靠在膝蓋上。
原來鬧哄哄的車廂此時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只聽見車窗外車輪撞擊鐵軌的聲音。
夜,寂靜得嚇人……
而有些人卻沒有睡著,因為夜是屬于他們的。
這個時候,車上終于有了動靜。
車廂里有三個人開始翻架子了,這三個人卻不是長風一伙的。東北五賊也馬上認出有一個戴眼鏡的正是在站臺上和金鼠擠車門時趁火打劫的那個,而另外一高一矮的兩個是曾在車上玩“抱佛腳”的那兩個。
這三人又是何方神圣?
他們是蘇杭一帶道上的高手。三人原來在蘇杭汽車站玩地皮,讓蘇州車站派出所逮住過,后來才上的列車,他們在平地上的功夫了得,然而在列車上,自然不是東北賊王們的對手。這戴眼鏡的外號四眼,另外兩個,高的人稱過山虎,矮的外號過江龍。
這三人雖然身手不凡,但是卻心浮氣躁,提前暴露了。
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列車上有至少十雙獵手的眼睛此時已經盯上了他們。
一旦被獵手盯上,自然是插翅難飛了。
這幾個扒車輪子的,也不講章法,上架子直接就翻。
這種方法顯然是從東北南下支隊那里學來的。
南下支隊的作案方法向來都是賊中六鬼們所不齒的。正如《天下無賊》中黎叔所說的:“沒有一點技術含量?!?/p>
最早的南下支隊由黃瘸子的一個小分隊組成,這時的隊伍還是比較守規(guī)矩的,而且隊伍的紀律嚴明,大家都很義氣,所以一般很少出事。
但是到了后來,因為隊伍的不斷壯大,黃瘸子集團由原來的幾十號人馬,發(fā)展到包括女隊在內的三個支隊,有了兩百多人。人一多,隊伍的紀律開始松散,也出現了很多的打著黃瘸子旗號搶劫的團伙。這些搶劫團伙也都是東北流竄過來的,他們多則十幾個人,少則三四人。上了火車后,直接翻乘客的架子,完全不講究章法。
正是因為這些人的瘋狂作案,才讓黃瘸子集團招致了滅門之災。
當然,鐵面判官的集團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才會控制集團的人數,自從鐵面判官金盆洗手之后,也不忘記交代新鬼頭長風,讓他嚴明紀律,盡量玩技術活,少鋌而走險。盡管如此,卻仍然屢屢出事。因為獵手畢竟是獵手。
而杭州幫們首次上列車,自然不懂得列車上的規(guī)矩,所以才會使用這么拙劣的手法。
這是一個簡單的四人作案手法,那么,杭州幫除了眼前正在行動的這三個人之外,肯定還至少有一人躲在暗處,那么躲在暗處的那人也一定是他們的頭目,應付突發(fā)事件。
金鼠沒料到突然間會有這么一出,他有些氣惱,但見長風靠在座椅上睡覺,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這一起都與他無關。金鼠不懂他是何用意。
漸漸地,眼看這三個就要翻到淮南甲的那個包了,而長風仍然沒有任何指示……
長風此時心里在琢磨什么呢?
他只想拿到那十萬塊錢,并不想和杭州幫結怨,他也早就看出金鼠幾個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早就知道這幾個早就按捺不住了。這要是換平日里,哥幾個早就沖過去,撂倒這幾個不知深淺的小毛賊了。但是如今乘警卻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說車上來了條子,也沒說來了多少,這些條子都什么來頭也沒說,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長風心想:如果條子在車上,正好可以借他們之手,先拾掇了這幫小毛賊,為自己掃除這些障礙后,自己再下手便會變的輕而易舉了。
但是,為什么那些條子還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