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頭蒼蠅一樣?xùn)|撞西撞,律師張口報(bào)出的價(jià)格讓他乍舌。他遇到公主蘭心,她瞇著眼說:錢不難弄,只要你有膽。他揚(yáng)起頭,大男人,最不缺的就是膽量。
她帶他去見黑哥,黑哥使勁地拍了拍安第說:小白臉,敢做這掉腦袋的事?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使勁地咽了口唾沫,問:做什么?
從海上走私毒品。
聲音針一樣落到他的耳朵里。他打了個(gè)冷顫。
那晚,安第第一次吼了梅央,他說:吵什么吵?能不能讓人靜一靜!
梅央小貓一樣縮在床的一角,他忍不住從背后抱住她,嚶嚶地哭了起來。他說他愛上了別人,她告訴他她給他最后的疼愛是放手。傻丫頭不會(huì)在愛情里糾纏。他決定散場(chǎng),她起身走人。
他抱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反正生活已然是這副德性,父親鋃鐺入獄,家不成家。愛情里他當(dāng)了叛徒,再?zèng)]可珍惜之人。他視死如歸地站在黑哥面前,黑哥給了他一拳哈哈大笑,他說:蘭心這丫頭眼力不錯(cuò),你不是個(gè)孬種。
黑哥是個(gè)跑碼頭的船主,哪里會(huì)倒什么毒品。蘭心出錢幫安第的父親打了官司,兩年后,父親取保后審。做了兩年跑船的安第把自己當(dāng)成酬謝的禮物送給蘭心。蘭心叼著一支煙,歪著頭說:安第,我想要得更多,愛情,你能給我嗎?不能的話,就帶著身體走。
那晚,安第跑到高爾基路,他敲開了他和梅央租住的那間小屋。里面出來的是一對(duì)陌生男女,擁在一起,面龐青春蕩漾。安第一時(shí)無語,跑下樓,站在高大的梧桐樹下,看到那些剝落的樹皮,他想: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5.還好,風(fēng)起時(shí),云沒有走掉
他隨著船在海上漂泊,常常把自己燃成一支煙??墒牵睦镞€是有最溫暖的地方,那便是大連。愛一個(gè)人,那人便是他的城。
來到大連,他喜歡站在梧桐樹下,傾聽她的聲音:公子,你壞。時(shí)光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他躺在搖椅上假寐,她小蝴蝶一樣做快樂的小主婦……
坐在安第對(duì)面的梅央早已淚光漣漣,她抖著聲音問:后來呢,怎么找到這里的?
也許是前緣未盡,在安第決定跟船去南美再不回來時(shí),在賓館他看到了介紹“歡喜屋”巧克力店的節(jié)目,原來,她就在長(zhǎng)滿桐梧樹的高爾基路。
安第拉住梅央的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又回到了原地,你還愿意做我的脫衣女郎嗎?梅央笑著笑著眼里有了亮晶晶的淚光,她說:公子,你壞。
窗外,法國梧桐樹皮仍在剝落,新樹皮也在馬不停蹄地生長(zhǎng),一如那些掉在時(shí)光里的愛情碎片,一如那些扔在路上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