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無家可歸的?！笔掑e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說，“賭石不僅要賭財力、智慧、膽量，還要賭一顆平常心。我看過鎮(zhèn)會石，表面松花、癬和蟒帶都值得一賭，只要這些表現(xiàn)，不是人為造假弄上去的，擦準了門子，保本沒什么問題。你知道，我今年和往年不一樣，擦解石頭左右一偏，就是一生一死，萬一我分了心，你爸的損失就無法估量?！?/p>

蕭錯看了看手上的琴譜，又拿出一根煙來。狄清伸手，按住了那根煙：“別跟自己的身體較勁。”

蕭錯突然笑了，他把手從狄清手下抽出，一邊打火點煙，一邊說：“我是和我未出世的孩子較勁，我居然在毫不知情下，做了40天的爸爸。我記得，每年陪你看雪回來，都會發(fā)現(xiàn)格格坐在花園的搖椅上，一動不動望著天空，連睫毛上都落滿了雪花。你知道，她有多想陪我一起看場雪嗎？其實，安醫(yī)生已經(jīng)起程……我還不知道怎么和他說……”

雪光照射在狄清眼睛里，有些刺痛。她屏住呼吸，不想讓淚流下來，但它還是流了下來。

蕭錯盯著手表，想著池文青還在研究老嘎烏，他猛抽了口煙，對狄清說：“我們好了八年，不是我不想跟你結(jié)婚，是我舍不得格格，我們彼此相依為命慣了。我想……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陪你抽完這根煙。”

狄清看著蕭錯，她知道，抽完這根煙，他們就是兩個人，兩個世界。

蕭錯推開玄光閣的門，用已經(jīng)潮濕的眼睛看著狄清：“賭石雖然風險很大，但與暴利同在，回去吧，別怠慢了那些大頭買主?！?/p>

狄清點點頭，她跺了跺鑲了水晶的羊皮靴上的雪，把圍巾還給蕭錯，說了句：“擦解完鎮(zhèn)會石，我爸就要對媒體宣布，我和震林訂婚……”

蕭錯點了點頭，沒說話。

狄清也沒有說再見，只是望著滿天飛雪，朝前走去。在街角，有雙眼睛在暗暗看著這一幕。

沒有風的時候，能看出來，這雙眼睛是何震林的。當?shù)仪遄叩剿暗臅r候，他一把拽過狄清，緊緊地摟在懷里。他不想失去這個女人，真的。這個無聲的瞬間，他終于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