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此生從未見過一箱鴉片(3)

香港史 作者:(英)弗蘭克·韋爾什


英國官員鄙夷地不相信任何與貿(mào)易沾邊的事情,不肯答應(yīng)這些要求(結(jié)果證明他們是完全正確的,因為中國市場從未成熟到預(yù)期的程度,工廠主失望之余,越發(fā)迫切地要求獲取更多特許權(quán))。這些看法在19世紀20年代就已經(jīng)成型,日后不斷引發(fā)往往得到香港當(dāng)局支持的商人與英國政府之間的爭執(zhí)。

19世紀20年代末,廣州的外國僑民開始融合,已經(jīng)略具日后早期香港社會的雛形。公司的人蛻變?yōu)橹趁竦毓芾碚?,私商繼續(xù)充當(dāng)推動殖民地自立的動力,傳教士則協(xié)助與中國人保持接觸。早在1830年,未來的殖民地總督約翰·德庇時就已經(jīng)開始了大班的生涯;馬禮遜父子也樹立起譯員的聲望,他們將在英國與中國談判者之間建立某種交流;兩家將執(zhí)香港商界之牛耳的英國商號也在廣州脫穎而出,它們是莫克尼阿克公司(除了名稱之外,其他各方面都已是怡和洋行)及其無情的競爭對手托馬斯·顛地公司。19

這兩家公司雇傭了52個英國僑民團體的18個,東印度公司雇傭了另外20個,這無疑表明了兩家商號的相對重要性。

其余的西方僑民當(dāng)中,最有趣的要算身材矮小而肥胖的郭士立牧師。郭士立的身份介于傳教士和商人之間,他曾在普魯士的普里茨給一個緊身胸衣制造商當(dāng)學(xué)徒。郭士立能流利地說數(shù)種語言,雖然不夠標準,因而鴉片商人大多找他做翻譯,“我將為郭士立的3天時間付出1000元”,獨自經(jīng)營的商人詹姆斯·英尼斯寫道。郭士立結(jié)過3次婚,是早期香港最富活46力的居民之一,他死于1851年,之前一直在殖民地事務(wù)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除郭士立之外,還有大約20名左右美國人,他們絕大多數(shù)是新英格蘭人,其中包括兩名傳教士裨治文牧師和詹姆斯·布雷福德博士,以及一個名叫威廉·亨特的商人,亨特撰寫的回憶錄《廣州番鬼錄》生動描述了澳門和廣州商館的日常生活。人數(shù)不多的僑民維持著兩份刊物,裨治文主編的《中國叢報》和主要由公司職員編輯的《廣州雜志》;此外還有兩家報紙,《廣東記錄報》的業(yè)主是馬地臣,《廣州周報》則流露出明顯的親顛地傾向。20

除了傳教士和他們的學(xué)生之外,所有的歐洲人,實際上也包括所有的中國人 因為當(dāng)時還沒有哪位中國人會說英語 只能用洋涇浜英語進行交流。這種混合語言使用英語、漢語、葡萄牙語的詞匯和印度英語的單詞,句法則是廣東話的句法。例如,它使用的量詞或類別詞中,漢語的“個”、“份”變成“塊”,如“三塊報紙”(意思是三份報紙)。一些洋涇浜用語如今已通用,尤其是在香港;例如,shroff(收帳員)最初指試金者和銀錢兌換商,chop(印章)意思是密封或允許,godown(倉庫)是貨棧之意,這些都是16世紀的印度英語;joss(神象或好運)、amah(阿媽)則是來自葡萄牙語;hong(洋行)、taipan(大班)、junk(舢板)、chow(中國狗)則源于漢語?;旌险Z言易學(xué),而且足以滿足商業(yè)交易之需,但只能進行最基本的交流,從而在講漢語者和講英語者之間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障礙。用洋涇浜語言來翻譯一篇名作會鬧出笑話:

Oneyoungmanwalkee;nocanstop.

Maskeedesnow;maskeedeice!

HeCarrywithchopsonice-

Topsidegalow!21

不論是盎格魯-撒克遜人還是中國人,總是傾向于把外國人看成是難以相處的小孩,這種幼稚的語言成為惟一的交流工具,更堅定了他們的成見。裨治文牧師指出了這種危險:“幾乎沒有哪個外國人肯花一小時時間學(xué)習(xí)中國人的語言。雙方的交往如此有限,只會導(dǎo)致雙方在47仁慈、同情、尊重和友誼等方面完全隔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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