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不是警察了?！?/p>

“就像從小在天主教家庭長大似的，”我說，“當過警察，很多想法和習慣永遠都改不了。而且我也真的覺得是有不一樣，倒不是對那些麥迪遜可能會去殺害的人有多么大的不同，而是當人們看到他重回街頭時，所透露出來的信息。”

“可是他們看不到?！?/p>

“為什么？”

“他們不會再看到麥迪遜，除非在警備森嚴的綠然天堂監(jiān)獄里。沃倫現(xiàn)在就在那兒，而且可能會待到你我都離開人世。記得那個地鐵站里有個摩門教男孩被刺死的案子，托雷斯在判刑的時候?qū)π袃吹男∽诱f了什么嗎？‘你的假釋官還在他娘胎里?！阋部梢赃@么告訴沃倫。他殺死了那些毒販，而且被定罪了，有生之年他都得蹲在籠子里面。”

“你沒法讓他從這些罪名中脫罪？”

“我根本沒嘗試。他有其他律師，而且我也不想接那些案子。殺死一個毒販是為財謀殺，有一大堆其他律師會愿意替你辯護。而射殺一個警察則會引起政治爭論，那就是格魯利奧能幫你的時候了?！?/p>

“奇怪，沒有人記得麥迪遜的刑期。”

“當然不記得。大家只記得硬漢格魯利奧讓他脫罪了，警察也不在乎他是被關(guān)在綠然天堂監(jiān)獄還是去了好萊塢跟麥當娜上床。警察的想法跟你一樣，認為我把整個警方都拿來審判。其實我沒有，我是把整個制度都拿來審判，一向如此，我是刻意的。不管是民權(quán)斗士還是抗拒征兵的人還是巴勒斯坦恐怖分子，或者，沒錯，沃倫·麥迪遜，我都把整個制度拿來審判。不過不是人人都這么想?！彼钢杆乃芰洗白?，“其中有些人就當成是個人恩怨?！?/p>

我說：“審判過后，我一直看著你和麥迪遜的照片。”

“擁抱的那張?！?/p>

“就是那張。”

“你有什么想法？太沒品位？還是覺得那個姿態(tài)太戲劇化？”

“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鏡頭?！蔽艺f。

“你聽過一個專為罪犯辯護的律師厄爾·羅杰斯嗎？非常有氣度，事業(yè)也很成功。那個黑幫老大克萊倫斯·達洛被控賄賂陪審團時，羅杰斯就是他的律師。他接的其他案子則大半是非?？膳碌闹\殺。細節(jié)我忘了，不過羅杰斯贏了官司，他的當事人被判無罪釋放。”

“然后呢？”

“然后陪審團宣布出判決時，被告沖去要和幫他脫罪的人握手，但羅杰斯不肯碰他的手?！x我遠一點，’他就在法庭里大吼，‘你這狗娘養(yǎng)的，你就和原罪一樣不可饒??！’

“天哪。”

“這才是戲劇化，”他津津樂道地說，“而且沒品位，而且至少在職業(yè)倫理上很有問題?！憔透镆粯硬豢绅埶?！’看在老天的分上，那幾乎每個人都有罪。如果你不想替有罪的人辯護，那就改行。如果你替他們辯護，又如果運氣好贏了官司，那他媽的你就大可以跟他們握握手?！彼α恕！盎蛘呓o他們一個擁抱，這比握手更符合我的風格。而且我當時很想擁抱沃倫，根本不必假裝。當陪審團說‘無罪’時，我真是痛快極了，很感動。你會想找個人來擁抱，而且我也喜歡沃倫?！?/p>

“真的？”

他點點頭。“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他說，“但如果他有理由殺你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