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說,每次我演出的時候,聽眾總是女性居多,他們覺得我肯定經(jīng)歷了許多愛情和風花雪月,不然為什么寫的歌曲如此受女性喜歡。其實不然,也許我的男性歌迷大多都比較內斂文靜,總是默默地聆聽和支持,不像有些演唱會現(xiàn)場的觀眾那么歇斯底里的瘋狂。但是,我在創(chuàng)作中,的確總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女性的迷戀與愛慕,甚至崇拜!因為我在她們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包容與溫暖,然而又是如流水般潔凈精微,時常洗凈了我身上的多余和不堪,引領我如在夢中一樣飛起來。
清代大儒辜鴻銘說,一個民族的女性正是該民族的民族之花,是表明該民族文明狀態(tài)和程度的象征之花。而我讀過《易經(jīng)》之后,對坤卦的喜歡尤勝過乾卦,那些代表坤卦的經(jīng)義和爻辭:厚德載物、含章可貞、黃裳元吉、括囊無咎……潛移默化地進入了我的生命里,使我懂得了謙卑、敦厚、節(jié)制和含而不露的美德與力量。
印象頗深的是,那時候一個女孩去酒吧聽歌,喜歡上了我。她是北京人,一個漂亮的護士。有一天晚上,她帶著她的姐姐和眾朋友來到酒吧。我知道,眾人名義上是來聽我唱歌,實際上是替她把關,看看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家伙。隔天,她愉快地告訴我,她姐姐及朋友都對我印象頗好,尤其對我的歌聲大為贊賞。但很快,她又問我,能不能答應她一件事,她說,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去酒吧唱歌了,我同家人商量好了,你先學開車,等考到本了,家里給我們買輛出租車,你開。
好在我當時我意志堅定,不然,其結果是:偌大的北京城多了個出租車司機,少了一個民謠歌手。事隔多年,每當我回憶起這些,好笑也甜蜜。我知道,這其實也是愛的一種方式,她看到我作為一名“流浪歌手”有如浮萍無根漂泊,只是想以她最大的能力,讓我在北京過上踏實、舒心的生活。實際上,當初許多和我一樣為了尋找夢想出走家鄉(xiāng)的同行,時隔多年夢想破滅,都各自打起了退堂鼓,為了生存,紛紛進入了不同的生活流域。
當然也有當時和我一起唱歌的,早已名滿全國了,比如“羽泉”組合的陳羽凡。因為當時我們唱歌的酒吧,是全北京唯一一家原創(chuàng)音樂酒吧。所以,也經(jīng)常能在那兒遇到一些“高手”,如今最具影響力的民謠諸將都曾在那里演出過。
羽凡家住公主墳那邊的海軍大院,他常帶我去他家,一起寫歌、唱歌,探討“愛情”。他還以命令式的口吻叫我老老實實待在屋里看書,他則下樓買菜,回來進廚房,一直忙到香噴噴的飯菜端上飯桌的時候,才親切地叫一聲:“阿鐘,來吃飯啰!”有一次,我們通電話,也許是電話串線了,亂哄哄吵鬧鬧的,他以為電話那頭的我被人欺負了,馬上撂下電話,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我身邊,見我安然無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一些,都令當時身處異鄉(xiāng)、缺乏安全感的我感到無比的溫暖。
來酒吧聽歌的人形形色色,有學生,公司職員,媒體人士,生意人,真假大款……慢慢地就擁有一些喜歡聽我歌的朋友,只要是我唱的時間,他們就來聽歌,并且真誠地和我說,我的歌給他們帶來快樂和美好,并且鼓勵我繼續(xù)創(chuàng)作歌唱下去。另有一些做生意的老板借著酒勁,拍著胸脯跟我說要給我投資出專輯!更有甚者,直接叫我辭掉酒吧的駐唱工作,馬上辦一張銀行卡,一周內打20萬來,叫我休養(yǎng)嗓子,準備錄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