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阿華的伯靈頓――這個擁有30000人的小鎮(zhèn),我開車經(jīng)過時,看見了屋檐上降半的美國國旗;而在一個加油站的入口前放著一些用塑料黑字母做的標牌,上面寫著:“永不忘記。”我看到人們聚集在教堂前面的草坪座椅那里。在駛離伯靈頓約幾十英里之后,我在密西西比河收費橋那里看到了一個路牌。這看上去是個好理由,讓我去伊利諾斯。
我很高興我如此做了,大約向南開了10英里之后,我看到了通往伊利諾斯州瑙吳的路標。我從未到過那里,但對那地方略知一二。
在80年代的后半期,當時我作為《華爾街日報》舊金山分處的一個記者,寫過有關(guān)西部的報道,我詳細地寫過一篇關(guān)于摩門教堂的文章,該教的世界總部在猶他州的鹽湖城。我回想起來,摩門教的創(chuàng)立者約瑟夫·史密斯在監(jiān)獄爆發(fā)的一次暴亂中,被一個沖進監(jiān)獄的當?shù)乇┩綒⑺?,而在這之前,瑙吳一直是摩門教的首府和宗教中心,并且當時的那個監(jiān)獄正是史密斯接受保護性拘留的監(jiān)獄。敵意使楊百翰在1846年帶著剩余的摩門教徒向猶他進發(fā),他們用牛拉車和手推貨車沿路艱難地行走了1300英里。兩年之后,一個史密斯曾經(jīng)視察過的坐落于瑙吳的大教堂被縱火犯燒毀,并且瑙吳摩門所在地幾乎被拆除光了。這個地方仍然隱沒在教堂多彩且充滿爭議的歷史中。
我希望能找到一個小鎮(zhèn),它有1200人口并且它的大部分地區(qū)都是樸實無華、房屋不高的村落,同時這村落要位于河流的低彎處,它的主要街道旁要有許多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建筑。但是當我駕車行過時,我有了兩件意料之外的發(fā)現(xiàn)。一件是一個很大的摩門教堂,它外墻的白色很鮮亮,肯定是新造的,這使得鎮(zhèn)上的其他建筑都顯得很矮小。另一件是一個小酒吧,它看上去雖邋遢但友善,就像一只性情溫和的看院貓。它就坐落在教堂街道的上方,并且打趣地在窗戶上掛了一個顯著的招牌,其中的一部分寫著:“瑙吳罪之家”。
我聞到了一絲爭議的味道,就來了個U型轉(zhuǎn)彎,將車停在一個叫“草案院”的酒吧附近。我下了車,走向酒吧,看到了完整的招牌:
請進入瑙吳罪之家
要知道你是受歡迎的,請進來
上帝知道我們都是縱欲者
因為即使耶穌也和罪人混在一起
――里面有來自每個人的愛
我既是個罪人,也是個記者,因此就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此時大約為下午3:30,這里僅有的人是聚集在酒吧后面長吧臺的一群家伙。實際上,酒吧的前部分看上去更像一個餐館,并且的確像極了。我按照里面的一個指示牌來到了“雞肉之夜”?;?美元你可以要到半只炸雞,全是白肉。如果你想要的話,還可以外加配菜。
我走了回來,就坐在吧臺那里,在那里我碰到了堂、丹和吉米。他們趁下午的休息時間喝上兩口貯藏啤酒,之后他們要回去應(yīng)對各種事務(wù)。這過去是美國人經(jīng)常做的事。在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前,啤酒是藍領(lǐng)車間的一部分,正如現(xiàn)在的咖啡那樣。尤其是啤酒廠的工人,他們整天喝啤酒,并且免費啤酒就是他們工資的一部分。
無需花太多時間就能明白究竟是什么促成了草案院招牌上的文字。據(jù)報道鎮(zhèn)計劃局里的一位摩門教徒譴責草案院在公共場合宣稱自己為罪之家的行為,并認為它應(yīng)當被停業(yè)。(至少虔誠的摩門教徒不喝酒甚至不喝咖啡、茶或者含有咖啡的軟飲料。)酒吧女老板索恩加·布斯鄭重地提出異議,并且在報刊上加以抱怨,此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雖然那個摩門教徒離開了該鎮(zhèn)。盡管我坐下并且仔細傾聽,但很明顯這不僅僅是針對錯誤詞匯的口角之爭。
酒吧里的人告訴我,街道南面那個亮白的教堂是六月份剛剛開放的,翻新它共花了三年時間和2500萬美元。它共有54000平方英尺,是1848年被燒毀教堂的一個精確復(fù)制品。建造這幢教堂為小鎮(zhèn)引入了大筆的資金,但也并非毫無沖突。當?shù)亟ㄖI(yè)人士時常抱怨摩門教監(jiān)工,要求一切都要按“猶他方式”來做。在竣工之后,大約有250000名虔誠的摩門教徒蜂擁地而至,并且來拜訪約瑟夫·史密斯的歷史遺址,該遺址就坐落在鎮(zhèn)北角的一片散落的建筑物里。對于摩門教徒來說,這是圣地,這是他們的先知殉難之所。但是對于當?shù)厝种姆悄﹂T教徒居民(他們中大多數(shù)是天主教徒)來講,這件事令他們心里很矛盾。所有的這些游客的確給當?shù)氐慕?jīng)濟帶來了利益,但來該鎮(zhèn)的一些人“做一些事情就像在自己的地盤上那樣”,吉米在酒吧這樣跟我講。他們認為這是他們的地盤,其實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