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嗡嗡震動兩聲,原來是紀公子報平安的短信。
手機再次得到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待遇,糖糖在南溪懷里扭了扭,又喵嗚一聲,蜷進她懷里。
拉開書桌抽屜,層層畫冊飾品堆得滿滿當當,南溪伸手進去使勁摸索,費了老大的勁兒,終于摸出一枚黃楊木印章來。
很多年前她和符清泉第一次單獨旅行,也是惟一的一次,到西安。
那時的旅游景點和手藝人都還很淳樸,那時西安的古玩街上還有很正宗的黃楊木,那時義烏小商品市場還沒有一統(tǒng)大江南北……那時的符清泉還會任由她撒嬌,手藝匠人為賺幾塊錢,很為難地照她的吩咐把印章雕成Snoopy小狗的輪廓,然后在狗肚子上刻下如今看來極幼稚的四個小篆字:
清泉小溪。
南溪默嘆一聲,又把那枚印章塞進抽屜里去。
如今她唯一慶幸的,是她已在和符清泉這幾年的斗爭里,累積下不少經(jīng)驗。
符清泉不就是想看她苦苦掙扎做困獸之斗,精疲力竭之后最好精神崩潰然后自毀前程么?好些年前他已經(jīng)干過這么一回了,他讓她在高考考場上對著考卷頭腦一片空白,分數(shù)下來后對著所有驚訝失色的師長親友百口莫辯,完全無法解釋幾次??急厣现攸c大學的成績,怎么就混到要額外交錢才勉強被一所三流院校錄取的境地?當然,她的這位好哥哥,還能在親友面前勸解安慰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家又不缺這點錢!”
南溪知道符清泉是不愿意一次性把她逼上絕路的,早些年他陪她上菜場買菜--當然是為了向符爸南媽表孝心,南溪每次看到菜場賣魚人給活魚刮鱗,都忍不住要打寒顫。她向賣魚人提出能否先把魚殺死再刮鱗,卻被符清泉直接否決,他雙手插在褲兜里,頗悠閑地聽賣魚人向她解釋:“活著刮鱗,新鮮!魚死得早,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