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印刷的圣誕奇跡照片刊登在第一版上,作為號外叫賣:“獨家新聞,非官方圣誕停戰(zhàn)首批照片。”檢查機構已經(jīng)束手無策,他們充其量只能停止向前線提供報紙,以此限制有關報紙的發(fā)行量。據(jù)傳,倫敦步兵旅的奧斯瓦爾德·蒂利請他母親將1915年1月23日的《版畫》及1915年1月20日的《戰(zhàn)爭新聞畫報》替他保管好,“因為上面刊登了幾張有關我們在圣誕節(jié)和德國人碰頭的照片”。拍攝照片的發(fā)起人是他的兵團伙伴特納。
奧斯瓦爾德·蒂利的母親將1915年1月8日的《每日鏡報》寄給了他――由當時在佛蘭德的倫敦步兵旅第5營的普拉格斯特里特·沃德轉交――在熱線欄目“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小組:英國和德國士兵合影”中,用整個版面刊登了這些轟動照片中的一張。照片下面的解釋沒有一絲歪曲,沒有一絲編造,沒有一絲夸張,就是客觀地報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圣誕節(jié),敵人成了好朋友,因為英國人和德國人一致同意圣誕節(jié)實現(xiàn)非官方停戰(zhàn)。
奧斯瓦爾德·蒂利幾個月以后,即1915年4月30日陣亡了,當時才19歲。
除了圣誕停戰(zhàn)的簡短報道,還有參與者的信件也不加評論而刊出,往往是匿名的,不提姓名,為了不給在暗中守侯的檢查官提供檢查的理由,但卻向也在看這張照片的敵人透露了軍銜或陣地。
盡管如此,英國報紙的某些編輯還是寫了自己的想法,那些社論寫得令人十分驚訝,下一章還會介紹。
自發(fā)和直接參與圣誕停戰(zhàn)的德國人給他們家屬寫信,內容跟英國人及法國人差不多,雖然目擊者們的某些帶有相應細節(jié)――唱歌、蠟燭、交換禮物、不開槍――的報道在德國報紙上刊登了一二天,但必須告之,是以什么登記號碼被最高檢查機關批準的。
后來德國從上下達命令,對前線發(fā)生的事要保持緘默,檢查機構便斷然禁止繼續(xù)發(fā)表相關內容,所以為后代只留下了像孔策中尉的日記那樣的官方文件。由于在德國人的筆記中,這一不允許的和平也不允許有重要地位,因此和平在他們的筆記中被壓縮成干巴巴的幾行字――從集體記憶中被熄滅了,這正是那些害怕和平會重復的人的意圖。
盡管德國士兵也拍攝了和平景象,但由于人們過分服從命令而沒有照片發(fā)表。一個志愿兵的信表達了多數(shù)人的感受,此信刊登在1914年12月31日的《法蘭克福日報》上,作者至少很大程度上間接介紹了這一事件:“那是一個寧靜的平安夜,我們的圣誕樹在閃爍發(fā)光,一直照到法國部隊的陣地上,就像一種希望之光,解脫了一切人間的煩惱。這就是我們的圣誕節(jié),沒有人會在他的一生中忘記的圣誕節(jié),這是它在這次戰(zhàn)爭中新的意義,我們大家在這次戰(zhàn)爭中認識到的新的意義:對德意志性格至高無上的信仰?!?/p>
只有戰(zhàn)爭才有這種至高無上,只有戰(zhàn)爭才使這種性格顯得有人性。將軍們和陸軍元帥們需要像這個年輕的法蘭克福人那樣的信仰者,只有他們才能將戰(zhàn)爭進行下去,高級軍人的利益和公眾輿論中的高級先生們的利益是一樣的,他們的事情都需要英雄,是這一點把他們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1915年1月,報上發(fā)表了一個士兵躺在戰(zhàn)壕里的照片,當然是一個德國士兵。他微笑地躺在佛蘭德戰(zhàn)場上,好像在睡覺,而且還在做夢,馬上就會醒的。大家看了照片都很感動,后來經(jīng)檢查官指出,編輯部才知道,這個士兵永遠在睡覺。檢查官告知,在家鄉(xiāng)的后方應該發(fā)表敵人死亡的照片,必須引起重視。
在法國的報紙上寫著,盡管德國人在圣誕節(jié)開始唱歌,可是勇敢的法國士兵卻大聲喊道:“閉上鳥嘴,德國豬!”這一喊,“形勢就很明朗了”。這也是一則遠離真相的報道。而事實是3個巴伐利亞兵團,即第12兵團、第15兵團和第20兵團同時和法國人聯(lián)誼及友好相處。雙方一致在兵團日志中記錄了停戰(zhàn)事件,理由當然是為了掩埋死者。而法國人參與聯(lián)誼的至少有10個兵團,他們守在南部索姆河畔的有關戰(zhàn)區(qū)。對這一切,報紙上只字未提,而且在《軍事行動報道》中也只字未提,或者幾乎沒有任何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