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武猜的不錯,眼前老者正是季札。季札自從讓出王位之后,便周游列國,由于品行高尚,見識高遠(yuǎn),名震諸侯。自從鄭國發(fā)生政變后,季札便順路來到鄭國了解情況,不想在旅館中遇到了孫武。
季札此時(shí)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搖搖頭微微一笑,道:“季札?季札也不過是個散淡人而已?!比缓笄迩搴韲?,又道:“名利乃身外之物,不爭也罷。諸國友善相處,天下蒼生安泰才是大德天道?!?/p>
孫武見老者見識高遠(yuǎn),心想即便對方不是季札,也是世外高人。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于是俯身行一大禮,道:“晚輩正愁前途迷茫,不知所向。先生絕非等閑之輩,望不吝賜教,指點(diǎn)迷津!”
季札瞇著眼睛,微微笑道:“你我在此相逢算是有緣,有朝一日,你可以來吳國穹隆山紫玉廬來找我?!?/p>
孫武正要追問,卻被季札攔住。孫武許諾來日必定拜訪,然后告辭。
孫武離開老者,回到自己的房間,此刻黥豺正等得心急,見孫武回來,忙問去哪里了。孫武隨把剛才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旅店門口的士兵已經(jīng)撤去,黥豺買通士卒打聽到無咎三人已經(jīng)離開鄭國,前往楚國。孫武聽到這個消息后,嘆了一口氣,道:“他們平安就好?!?/p>
“說的是啊,既然他們平安無事,我們就沒必要再找他們了?!?/p>
不料孫武卻道:“一定要親眼見到才行?!?/p>
黥豺不由地吃了一驚,道:“?。课覀冞€要去楚國嗎?”
“正是?,F(xiàn)在就動身?!闭f罷,收拾好東西,結(jié)完帳,帶領(lǐng)黥豺踏上了去楚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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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無咎、紫蘇、高厥三人無法在鄭國容身,便離開鄭國趕往楚國。三人風(fēng)塵仆仆,走了一個多月終于到達(dá)了郢都。無咎來過郢都一次,此時(shí)故地重游,境況已經(jīng)大不相同,不免心中感慨。尤其看到郢都建筑鱗次櫛比,街道井然有序,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片興旺的氣象,與齊都臨淄不相上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高厥也不由得暗暗驚嘆。紫蘇心事重重,對周圍的一切絲毫沒有興趣,郢都的萬千氣象在她眼里只是灰色的。
行走一天,都很疲倦,正巧,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酒肆,三人便來到近前,撿了一個偏僻的座位,要了一桌菜,吃將起來。高厥顧不得許多,狼吞虎咽,吃得滿頭大汗。無咎吃了幾口,聽到鄰桌有人交談,便停下碗筷,留神傾聽。
只聽一人對旁邊的人道:“先生為何長吁短嘆?”
“楚國命運(yùn)多舛,前途堪憂呀!”
又一人道:“先生可是對新任太傅費(fèi)無極不滿?”
“不是他還能是誰?伍奢老太傅死得實(shí)在冤屈,伍家少公子亡命國外,生死不明。這一切全都是費(fèi)無極調(diào)弄是非,蒙蔽大王所致。”
“先生所言極是。你們可曾聽聞,如今費(fèi)無極又與司馬奮揚(yáng)將軍不和?”
“確有所聞,不知是真是假?”
“千真萬確。唉!奸佞當(dāng)?shù)?,我楚國的忠臣良將日后難逃歹運(yùn)?!?/p>
無咎三人聽得真切,高厥、無咎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說什么。紫蘇擔(dān)心無咎再起復(fù)仇的念頭,趕緊打岔,道:“我們找客棧去吧!”
無咎故意放松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好?!庇謱Ω哓实溃骸澳闱衣?,吃完到對面客棧找我們便是?!闭f著沖高厥使個眼色,高厥心領(lǐng)神會。
無咎和紫蘇起身離開酒肆,進(jìn)入對面的元泰客棧。
兩人訂了兩間客房。無咎將紫蘇送進(jìn)房間,正要離開,卻被紫蘇叫住,面帶憂色地問道:“剛才人家談?wù)搰?,你聽得認(rèn)真,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