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也是保護你，瑪亞。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有多危險?！?/p>

“去跟那個刺青孩子講吧。我見過你拿危險或安全說事兒，這些話已對我不起作用了。再沒有什么戰(zhàn)斗了。再沒有什么哈樂根。真的――就你們幾個，林登，圣母祈福。”

“還有住在加利福尼亞的謝潑德?！?/p>

“三五個人什么也改變不了。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你還不明白嗎？塔布拉贏了。我們輸了。Wir verloren（德文，意為：我們輸了。）?！?/p>

德語的詞匯似乎比英語對他觸動更大些。索恩按了一下扶手上的控制開關(guān)，側(cè)了側(cè)身，回避了瑪亞的目光。

“你也是一名哈樂根，瑪亞。這是你真實的自我。包括你的過去和你的未來?！?/p>

“我不是哈樂根，我不像你。從現(xiàn)在開始你應(yīng)該明白了?！?/p>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很重要的事。”

“永遠都是很重要。”

“我需要你去趟美國。一切費用我們包。一切都安排好了。”

“美國是謝潑德的地盤。讓他辦好了?！?/p>

她父親的目光和嗓音都嚴厲了起來?！爸x潑德遭遇了非同尋常的局面。他已不知道該如何處置?！?/p>

“我現(xiàn)在有了一種真實的生活。和你說的那些不再搭葛?！?/p>

索恩還是有足夠的控制力壓住火。扳動鍵盤，他繞著桌子走了個優(yōu)雅的8字線?！鞍」瑢α?。大機器里的市民生活。多么快樂，多么逍遙。怎么不跟我說說呢？”

“你從沒問過。”

“你不是在某種辦事處工作吧？”

“我是產(chǎn)品設(shè)計師。我和一個團隊一起工作，為不同的公司開發(fā)產(chǎn)品容器。上星期我剛設(shè)計出一種新的香水瓶。”

“聽上去挺帶勁兒的。我相信你一定很成功。剩下的呢？你生活中的其他部分？有沒有什么我該認識一下的男朋友？”

“沒有。”

“有一個出庭律師――叫什么來著？”索恩當(dāng)然知道那個姓名，只是假裝在記憶的深礦里開挖?！翱导{?拉姆齊。富有?？∶?。家世也好。后來他撇下你又奔別的女人去了。很顯然，他在和你在一起時就瞄著她呢?！?/p>

瑪亞的感覺是臉上挨了索恩一巴掌。她早該知道索恩會利用倫敦的關(guān)系獲取耳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這與你無關(guān)?！?/p>

“別把你的時間浪費在拉姆齊那兒了。幾個受雇于圣母祈福的人，幾個月前炸飛了他的車?，F(xiàn)在他還認為是恐怖分子在跟蹤他。雇保鏢。生活在恐懼中。這也好，不是嗎？拉姆齊先生應(yīng)該為欺騙我的小女兒受到懲罰?！?/p>

索恩讓輪椅在瑪亞身邊搖來晃去，沖她微笑?，攣喴仓雷约涸摫┨饋聿艑?，可她沒有。她想起康納在布萊頓的一個碼頭上擁抱她，然后又想起三周后坐在一家餐館里提出分手的康納，說她不是適合結(jié)婚的對象?，攣喸趫笊献x到了汽車被炸的事，但從沒有把這事跟父親聯(lián)系起來。

“你沒必要那么做?！?/p>

“可我還是做了?！彼鞫饔忠苹氐娇Х茸琅?。

“炸一輛車并沒有改變什么。我還是不打算去美國。”

“誰提美國了？咱們就是談?wù)??！?/p>

她所受過的哈樂根訓(xùn)練告訴她，還是應(yīng)該以攻為守。和索恩一樣，她也為這次會面打過腹稿。“跟我說說真話，父親。你愛我嗎？”

“你是我的女兒，瑪亞?！?/p>

“回答問題。”

“從你母親死后，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珍貴的?！?/p>

“那好。就算事情果真如此?！彼⑽⑶皟A身體?！按髾C器的建立摧毀了幾千年來的權(quán)力平衡。據(jù)我所知，已經(jīng)沒有什么游俠，只有不多的一些哈樂根。”

“塔布拉可以用面部掃描、電子監(jiān)視和政府官員的合作……”

“我不想要理由。咱們此刻說的不是那個。只說事實和結(jié)論。在巴基斯坦，你受了傷，另外兩個人被殺。我一直都喜歡的利布拉。他造訪倫敦時還帶我去看過電影。而威羅，又是多么優(yōu)雅而能干的女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