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突擊步槍在柱廊的沙發(fā)后面，短槍藏在廚房。他的外套下邊有一個肩式槍套，父親在工作時也把他的點38帶在身上。這在當(dāng)時當(dāng)?shù)夭凰闶裁创蟛涣说氖?。槍支是我們已?jīng)接受的一個事實。你說我父親是個游俠。就算是，我可從沒見過他做過什么漂移、遁形或其他諸如此類的表演。”

“身體還留在這個世界，”瑪亞說?！笆求w內(nèi)的靈氣跨越障礙?！?/p>

“一年兩次，父親會登上輕型卡車，出去幾周時間。他總跟我們說去釣魚，可他從不帶魚回家。在他不出去的時候，他就做家具或在園子里割草。通常情況下，他會在下午4點左右停止工作，帶邁克爾和我到谷倉里去教我們?nèi)岬篮涂帐值?，用竹劍教我們劍術(shù)。我比邁克爾快，但我哥哥總能把我騙過去。

“史蒂文森家的農(nóng)場在山坡那邊，但他們并不是很友善。一對兒姓泰德福特的老夫婦，唐和伊蓮娜住在小河的對岸，一天下午，他們帶著兩個蘋果餡餅過來探望。泰德福特夫婦對我們沒有電用很感吃驚，可他們也沒太當(dāng)回事。我記得唐還說，看電視是最浪費時間的。

“邁克爾和我開始每天下午去泰德福特家吃面包圈。有時候，母親會抱一堆衣服到他們家，用他們的洗衣機。泰德福特夫婦有過一個兒子，但死于戰(zhàn)爭，他的照片滿屋里到處都有。他死了，可他們說起他來還像他活著一樣。這讓我覺得奇怪。

“直到倫道夫警官開著他的警車出現(xiàn)，事情開始不妙了。他是個穿制服的大胖子，帶著一把槍。他一到我就害怕。我認(rèn)為他是從網(wǎng)絡(luò)里來的，父親無論如何得殺了他……”

瑪亞插嘴?！坝幸淮挝液鸵粋€叫利布拉的哈樂根在一輛車上，我們因超速而被叫停。我不由自主地以為利布拉是要割斷那位鄉(xiāng)村警察的喉嚨?！?/p>

“就是那種感覺，”加布里埃爾說。“邁克爾和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母親給倫道夫警官端來了冰茶，我們大家都坐在前廊上。大人們先說了些尤尼蒂韋爾的事，然后，倫道夫提到了財產(chǎn)稅。因為我們沒有電力線，他以為我們是為政治原因而拒絕納稅。

“我以為會發(fā)生爭吵，但我父親說他愿意納稅，所有人都松弛下來。但只有一個人面露不悅之色，那就是邁克爾。他走到警官跟前，說他想和其他孩子一樣去上學(xué)。等警官開車走了，父親發(fā)火了。他跟邁克爾說學(xué)校是網(wǎng)絡(luò)的一部分。邁克爾說我們需要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科學(xué)和歷史。他說如果我們不受教育就無法保護自己免受敵人的侵害?！?/p>

“接下來怎么樣？”瑪亞問。

“直到夏天過完我們都沒再提這個話茬兒。然后，父親發(fā)話了――好吧，我們可以上學(xué)――但是我們必須小心加小心。我們不能泄露真實姓名，我們不能提到那些武器，我們也不能談?wù)摯缶W(wǎng)絡(luò)。

“要見到其他孩子了，我很緊張，但邁克爾卻很高興。上學(xué)校的第一天，他比平時早起了兩個小時，把要穿的衣服找出來。他跟我說，城里的孩子都穿藍色牛仔褲和花格襯衫。我們也得那么穿。那樣就和其他人一樣了。

“母親開車送我們到尤尼蒂韋爾，用我們的假名字在學(xué)校注了冊。邁克爾和我在辦公室待了兩個小時，接受副校長貝特努爾夫人的測試。我們在閱讀上都有優(yōu)勢，只是我數(shù)學(xué)不靈。當(dāng)她把我領(lǐng)到一間教室時，里面所有人都盯著我看。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們的家庭是多么的與眾不同，我們又是怎樣的與世隔絕。所有的孩子都開始竊竊私語，直到老師讓大家安靜。

“課間休息時，我在操場上找到邁克爾，我們站在邊上看其他男孩兒踢足球。正像他說的，他們都穿著牛仔服。有4個稍大些的男孩兒離開球場過來和我們搭話兒。我到現(xiàn)在還能記起當(dāng)時我哥哥臉上的表情。他是那么激動，那么幸福。他以為那些男孩子是來邀請我們一起去踢球，從今往后我們就成了他們的朋友。

“男孩兒中的一個，個子最高的，說，‘你們是米勒家的。你們的父母買下了黑爾·羅賓遜的農(nóng)場。’邁克爾想和他們握手，可那男孩兒說，‘你們的父母是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