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拉住她,聲音低低地在身后響起。
“誰說沒有用?”她憤怒地看向身后,齊開褚平靜地看著她,黑漆漆的眸子里是了然和不認(rèn)同。
“你這么做是沒有用的?!?
“誰說沒有用,只要有錢就有用!”她甩開他,固執(zhí)地說道,眼淚開始在臉頰上肆意流淌。
“你哪來錢?一輩子做情婦?”他把手插進(jìn)褲帶,淡淡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抹苦澀。
她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口氣,卻因為他的話語抖了一下,然后她緩緩地沿著墻邊蹲下身子,抱著膝蓋大哭起來。齊開褚望著她,面無表情,好一會兒他轉(zhuǎn)身離開。走廊里人來人往,也許是生老病死每天都在這里上演,也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看她。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前遞過來一塊手帕,她才終于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來人,竟然是去而復(fù)返的齊開褚。接過手帕,她愣愣地道了聲謝。
“我已經(jīng)幫你把你母親轉(zhuǎn)到其他醫(yī)院,我會請專家來會診。”他低頭看著她,口氣異常平靜,“我也會把多多轉(zhuǎn)到我的戶籍?!?
“為,為什么?”千屈震驚地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慢慢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原來的條件取消,從今以后,除非我要求,否則你得一輩子跟著我?!彼目谖窍裨谡勔粯都榷ǖ馁I賣。
“問題是,”千屈的聲音無法抑制的有些顫抖,“多多他,你知道他——”
“我知道,我不是白癡!”他的下巴抽動了一下,千屈愕然的住口。
“但是——”
“我不會給你名分,你必須清楚!給多多名分是我能給你的極限?!?
“可——”
他一把拉過她纖瘦的身軀,用嘴把她的話堵了回去,某種苦澀而酸楚的滋味涌入她嘴里,但胸口那種痛楚卻漸漸消散,有一絲暖意柔柔的覆蓋住了她的胃部,她閉上了眼睛,告訴自己再也不用去想,終于,再也不用去想……
“看在多多的分上,我可以容許你留在開褚身邊,但是如果你要得寸進(jìn)尺,那么我連多多都不會還給你?!?
送走穿著中山裝,一臉冰冷表情的老人,千屈竟然有一種想笑的沖動。電視劇里的戲碼在現(xiàn)實生活中竟然也會一再上演。繼開綠跟蹤她發(fā)現(xiàn)她和齊開褚的“奸情”之后,她早就猜到,齊開褚的父親總有一天也會找上門。如果不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被人蔑視的情形,面對齊建興的挑釁,她都不知道她該表現(xiàn)出不知所措還是盛氣凌人好。
所幸,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齊開褚的底線,所以她只要低聲下氣應(yīng)付就可以。何況,誰都知道,齊開褚在外面遠(yuǎn)不止她一個女人。不過開綠告訴過她,齊建興不會允許自己
的血脈流落在外,所以其實如果不是有多多,她也沒有重要到會讓齊建興找上門。齊建興會來,從另一個角度就證明他默許了她和多多的存在。
所以,她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齊開褚一直沒有結(jié)婚,他流連花叢,始終沒有結(jié)婚的念頭。八卦雜志上,她儼然已是齊開褚公開的小老婆,也不斷有人揣測究竟何時她的位置會被人取代。不過五年過去,他還留著她。
千屈有時想,也許是因為她是一個非常聽話的情婦,從不過問他的那些精彩的情史,所以他才可以保留她這么久;也許是因為他在她身上花了太多錢,所以舍不得就這樣白白扔掉。只是漸漸的,他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淡漠,他很少來看她,有時一個月才來一次,她已經(jīng)有預(yù)感。直到他宣布訂婚,她知道,他們終于走到了盡頭。
不是沒有不舍,五年的唇齒相依,不管怎樣都在她的生命中劃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跡,但是,他為她做的已經(jīng)太多,她很清楚,只有她欠他,沒有他欠她。所以,只要他開口,她都會答應(yīng),她會悄悄地消失,帶走一切屬于她的東西,不留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