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無論人還是貓,性格甚至智慧絕大部分是與生俱來。這一“與生俱來”,有所謂遺傳成分,但是更多的,恐怕來自我們并不知曉的前生、前世的印記。(提要)
中午在報社吃完飯散步,碰到兩只貓。一只只有巴掌大,估計還沒滿月,被一位同事蹲在那里撫弄。我湊過去一看,小貓黑白兩色,眼睛都沒睜,毛茸茸的,任人擺布,很是可愛。離開小貓,沒走幾步,在報社游泳池附近又看見一只大貓,停下來叫它,沒想到這只貓竟然扭動肥碩的身子,“喵喵”叫著向我們走來,絲毫不見外地在我腿上蹭起來。
兩只貓讓我想到我家院子里的野貓。同樣是野貓,性格竟有天壤之別。我家院子里的野貓們我們已經養(yǎng)了大半年,可是你絕對呼喚不來。你把貓糧放好,你不離開它們一般不會過來吃,而且總要和你保持一段安全距離,更別說你想動手撫摩了。
于是我感慨:“都是貓,差別咋那么大呢?”同事認為,貓們的性格差異緣于生長環(huán)境和成長經歷。如果周圍都是善待它們的人,貓自然和人親近,反之則警惕。如果再有人惡意傷害,它們對人就不僅不信任,還會像避天敵一樣避人。
這樣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比如我在巴黎看到的麻雀就與國內很不同。巴黎的麻雀是可以飛到你身上的,手里拿點米,麻雀們會成群飛到你手上,那感覺真的是人雀和諧。而在國內,麻雀對人極其警惕,這估計和我們曾經轟轟烈烈的消滅麻雀運動有關。
但是,這一觀點也不全對。比如我前一段寫的那只白貓,它生的小貓就打破了上述論斷。
白貓當時生的六只小貓現在只剩了一只。目前,這只小貓和它媽媽在我家院子里過著幸福的生活。隔著窗子,我們可以看見大白貓在陽光下哺育小貓,那情景非常溫馨、暖人。
但是,請記住,我們是隔著窗戶欣賞的。因為雖然我們對這娘兒倆充滿善意,但是它們特別是小貓對我們依然非常警覺。
比較而言,白貓的警惕性在一點點降低,它和我們的距離也在縮短?,F在我們甚至可以把吃的拿在手里喂它,這在過去不可想象。那時它看到人,縱使有再好的美味也不會湊近的。
可是小貓卻不行,看到人,哪怕它媽媽不跑,它也會滾動著毛茸茸身子,瞬間就逃跑到無影無綜。
小貓的警覺和不信任與生懼來。因為,從小貓沒有睜眼開始,不僅我們,院子里的其他鄰居對白貓一家就很友善,不僅沒有人刻意傷害它們,連對它們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按說這樣的成長環(huán)境,不該形成對人的恐懼。
以小貓看,性格的環(huán)境決定論是破產了。那么遺傳呢?似乎有點。因為白貓和其他野貓比屬于膽小的,到目前為止,它仍然拒絕我們撫摩。換句話說,半年了,我們的好吃好喝加悉心照顧并沒有把它喂熟,它仍然對我們有根深蒂固的戒心。
但是,小貓的父親性格大不相同。那是一只體態(tài)健碩的黑白兩色的公貓,性情憨厚樸實。它吃東西時經常會一門心思而忘記危險,結果往往被我們趁機摸到它碩大圓滾的腦袋。而且一旦被你摸了,它也不太躲閃,依舊自顧狼吞虎咽。從性格論,小貓可是一點也沒有繼承它父親的憨厚。
性格的環(huán)境決定論或遺傳決定論其實在不少人身上也早已破產。與貓比,人的例子就更多,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所以,在我看來,無論人還是貓,性格甚至智慧絕大部分是與生俱來。這一“與生俱來”,有所謂遺傳成分,但是更多的,恐怕來自我們并不知曉的前生、前世的印記。2007-05-28
覃賢茂點評:
那幽明隔路,遙遠而渺不可知的前身前世,永遠像是詩歌中的仙境,朦朧的月亮一般,在我們的夢境中閃爍著奇妙難解的光輝。它明明渺不可知,卻又像是那么真切的夢境,散發(fā)出一種奇異誘人的芬芳。
看,這是怎么樣美好的許諾!我們短暫而有限的生命,并不是孤獨的支離破碎的殘片,魔力無邊的輪回,環(huán)環(huán)相扣,像抽刀斷水般無法斬斷,燦爛的幻像在遙遠的召手,即使是痛苦的記憶,也是可以得到原諒和懺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