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彼I著他們出了客廳，朝樓上走去。心中暗想，她可不想知道。大衛(wèi)不想要孩子，她自己也拿不準要不要。所以，她只樂意充當奧利維亞慈愛的姨媽。

現在，大家都迫不得已要知道孩子看見了什么。

在臥室的門口，她擺了一下手，示意兩名警察退后點。她把門推開一條縫，父母正坐在地板上與奧利維亞玩拼圖。

“媽媽，來一下好嗎？”

來到門口的女人和杰米一樣身材嬌小。但似乎更堅韌，更能吃苦耐勞，更健朗。黝黑的臉龐，陽光浴漂白過的褐色頭發(fā)，彰顯著她喜歡戶外活動。她大概五十一二歲。臉上如果不掛著憂傷，她看起來會更年輕些。和善的藍眼睛布滿了血絲，有些沉郁。她的目光劃過弗蘭克，轉到他同伴的臉上。

“這是我母親，瓦萊麗?麥克布賴德。媽媽，這是辦案的警官?！苯苊捉榻B完后接著說，“他們想和莉薇談談?！?/p>

“不?！蓖呷R麗立刻警覺起來，“不行。她還只是個小孩。我不答應。我不會讓任何人向她提起曾經發(fā)生過的事情。”她隨手想關上門。

“麥克布賴德夫人——”即使弗蘭克開始說話了，她的目光依舊直視著他。

“為什么你們不保護她？為什么你們不讓那個魔鬼離她遠點？我的孩子死了。”她雙手捂住臉，無聲地啜泣起來。

“請稍候。”杰米低聲說道。

她攙扶著她的母親說：“躺一會兒吧，媽媽，來吧?！?/p>

杰米回來時，面色慘白，兩頰淚跡斑斑?！袄^續(xù)吧，我們把這件事做完?！彼柫寺柤纾蜷_了房門。

地板上印第安人式席地而坐的男子抬起頭來。審視著杰米背后的兩個男人。他本能地伸出寬大的手掌，放在奧利維亞的肩上。他滿頭漂亮的淡金黃色頭發(fā)，古銅色的臉，很帥氣有點消瘦，深琥珀色的眼睛遺傳給了她的小女兒，小女兒又遺傳給了他外孫女。布滿了魚尾皺紋的雙眼深陷在濃黑的眉毛之下。

“爸爸?！苯苊讛D出一絲笑容，“這是布雷迪和哈蒙警官。我父親，羅布?麥克布賴德?！?/p>

羅布站起身來，伸手依次與兩名警官握手。他把外孫女擋在自己身后：“要干什么?杰米？”

“他們想和莉薇談談?！彼龎旱吐曇?，沒等他反駁，她抓住了他的手，“他們有必要談?！彼貜偷?，“爸，求您了。媽媽很難過，躺在樓下您的臥室里。我在這兒，我會一直陪著莉薇。你去和媽媽說說話吧。請吧……”她哽咽得說不下去，頓了一下，“求您了，為了朱莉，不得不這樣?！?/p>

他直盯著女兒的雙眼，弓著背，悲愴地站在那兒，杰米攥著他的手。

“我去，我去和你媽媽說說話兒。”

“你去哪兒，外公？拼圖還沒有完呢。”

他望了一眼，強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去去就來。莉薇，好孩子。不要?粘著我?！?/p>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當她看見弗蘭克時，大拇指不由自主地放進了嘴里。

她知道他是誰——那個長胳膊，綠眼睛的警察。他的臉看起來很疲憊，很憂傷。但是她記得他有好聽的聲音和溫柔的手。

“你好，莉薇?！?弗蘭克蹲下身子，“還記得我嗎？”

她點點頭。含著大拇指說道?！澳闶歉ヌm克警察。你把魔鬼趕跑了，它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