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回家？”

“為什么？”他眨了眨眼睛，搖搖頭，“為什么？我要和朱莉談談。我需要看看她。我們需要澄清一些誤會。”

“坦納先生，?時你很亢奮嗎？”弗蘭克輕柔得像朋友似的問道，“那種事也許是以前偶爾為之，娛樂而已……”他聳了聳肩，“我們不想強迫你，只想知道你當時的精神狀況?！?/p>

他一直否認吸毒，并且將繼續(xù)否認。這是毀損公眾形象的事兒。圈內人，當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可卡因對票房卻沒什么好處。

可朋友之間吸一小口呢？見鬼，問題有多大？他媽的，根本就不是個大問題。朱莉責備他時，他也一再這樣強調。如果她能……

各種念頭紛紛涌入腦際。朱莉！朱莉！他的手指捂在眼睛上，你真的死了嗎？

“坦納先生？”

“啊？”那雙?全世界女人都唏噓不已的傳神眼睛眨巴著，充滿了血絲、悲傷和茫然。

“去看你妻子之前，你吸毒了嗎？”沒等他抵賴，弗蘭克向前探著身子，“回答之前，我要告訴你，我們搜查了你的車，發(fā)現了那東西的藏匿處?，F在我們不想提你藏毒的事兒。只要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就不談?！?/p>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他用手背蹭著嘴，“任何人都有可能把東西放在那兒。據我所知，你們都有可能栽在那里?！?/p>

“你說我們偽造證據？”特雷西閃電般躥過來，揪住薩姆的衣領，把他差點拎出了座椅，“說呀，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少安毋躁。來吧?！备ヌm克抬起雙手，“剛才坦納先生糊涂了。他煩得很。你的意思不是我們把毒品栽在您的車里，你只是打個比方，沒有別的意思，對不對？”

“不，我——”

“坦納先生，栽贓陷害可是一項嚴重指控。而且也救不了你。尤其是有太多的人能證實，你時不時地喜歡用麻醉品。當然是出于社交的需要?！备ヌm克繼續(xù)說道。特雷西輕蔑地哼了一聲，退后幾步，倚在墻上。

“我們不想小題大做。除非你堅持說是我們把可卡因放在車里的。我們知道那是你自己干的?？茨悻F在的樣子，我就知道，只要一點點你就可以不這么緊張?受了?！?/p>

弗蘭克探過身去，臉上的表情特別真摯：“薩姆，你現在很難受。他媽的難受死了。我一直愛看你的電影，百分之一百的鐵桿粉絲。我太想讓你喘口氣?？赡悴慌浜涎剑乙簿蜔o能為力了。你在毒品上不講真話，情形就更糟了?！?/p>

薩姆悶悶不樂地擺弄著結婚戒指，一圈又一圈：“嗯，我吸過幾次，但我是有節(jié)制的。相信我?！彼麡O力堅持這一點，“我沒有癮，回家之前，我只吸了幾口?！?/p>

“為了和你的妻子談談?！备ヌm克提示道，“為了把事情澄清？”

“對極了。我要讓她明白我們應該回到從前，不要什么律師，我們自?把事情擺平。我想念她和莉薇。我想讓生活回到過去。見鬼，我只想回到我們從前的生活?！?/p>

“無可厚非。失掉美貌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兒，任何一個男人都注定要發(fā)瘋。你想把問題說清楚。所以你就去了，和她談了？”

“不錯，我——不，我走過去，發(fā)現了她，我發(fā)現她，噢，我的主啊。”他閉上眼睛，捂住了臉?！芭?，上帝！朱莉，血！到處是血！到處是玻璃碎片！我給她的生日禮物——燈都打碎了。她躺在血泊和玻璃渣子里。我試圖把她抱起來，剪刀卻插在她的后背上，我把剪刀拔了出來。”

他想，會是這樣的嗎？他把剪刀抽出來，?不記得了？剪刀就在他的手里，帶著體溫和淋漓的鮮血。

“我看見莉薇站在那里。她開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