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玄青道:“無·蛇姥就被封鎮(zhèn)在平丘西峰‘萬蛇巖’下,甘·老祖和甘華老祖寸步不離地鎮(zhèn)守著。遺玉仙子、楊柳仙子、青馬真人、視肉老祖、百果仙子五人巡邏各處,每隔兩個時辰,便在‘萬蛇巖’會合一次。如果我沒猜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啦……”
話音未落,果然聽見一個洪鐘似的聲音轟然回蕩:“他奶奶的肉蛋蛋,哪來的沒規(guī)矩的混球!這里是平丘禁地,妄闖進來是想要找死么?”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只巨大的赤鱗蜥龍張翅從左面山上急沖而下,尖聲怪嘯,噴出一團團烈火。
蜥龍脊背上騎坐著一個怪人,圓滾滾、紅彤彤,頭和身子連成一片,遠遠望去象是一團牛肝一般,兩個銅鈴似的碧眼左顧右盼,氣勢洶洶,口中兀自吧嗒有聲地啃著一條肥碩的鹿腿。想必就是平丘七仙中的“視肉老祖”了。
視肉是大荒一種怪獸,通身渾圓無四肢,只長了一雙眼睛和一張巨口,生性兇狂殘暴,就是虎狼遇見了,也被它囫圇吞入肚中。最為神奇的,是它饑餓難耐時會將自己身體吞噬入腹,而后又會復(fù)生如初。
這視肉老祖果然長得與“視肉”極為神似,就連兇暴貪吃的脾性也如出一轍,令人望之莞爾。
烏絲蘭瑪微微一笑,傳音道:“大家按計劃而行,不可輕舉妄動?!北娙搜讣哺乱兹荩钥`枷鎖,就連烏絲蘭瑪與波母也喬扮如重囚。惟有水龍琳依舊盛裝坐于車中。
九鳳、強良從車中飄然飛出,凝空行禮,齊聲道:“天柜山九鳳、強良,奉燭真神之命,押解重囚至平丘。另附純陰女童一名,作為朱卷神蛇極夜冬眠的祭品。還請老祖引進?!?/p>
視肉老祖聳然動容,急忙拋掉鹿腿,笨拙地躬身還禮,道:“原來是北極雙尊駕到,有失遠迎,勿怪勿怪!”
碧眼滴溜溜地打量著六輛飛車,胖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咳嗽道:“不過……平丘囚車向來是由幽都盲奴護駕,兩位神上又何必屈尊親臨?這個……這個……兩位神上應(yīng)當(dāng)知道‘一入平丘,永不能出’,就算是護駕使者,也不能例外……”
強良三角眼光芒閃爍,咧嘴怪笑道:“此次重囚關(guān)系極大,燭真神不容有失,所以特意派遣我二人護駕。否則就算你八駕神車請我們,我們也不來哩……”
蹄手一抬,左臂上的赤練蛇纏著一個黑石瓶昂頭立起,續(xù)道:“老祖放心,我們自然知道平丘機密,不可外泄。所以燭真神命我們連‘忘川水’也一齊帶來了。等交接完畢,出了平丘,再由你們親手喂我們喝下神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九鳳仙子冷冷道:“真神手諭在此,好好看清楚了?!庇沂秩缣m花招展,一張羊皮飄然飛舞,落入視肉老祖胖嘟嘟的手中,其上赫然是燭龍的親筆字跡,加蓋了水神璽印。
視肉老祖凝神讀了三遍,再無懷疑,將羊皮紙納入懷中,哈哈笑道:“兩位神上光臨,平丘生輝。不過這女童人祭什么的,忒也便宜了朱卷妖蛇,若是讓青馬真人瞧見,更要埋怨暴殄天物啦?!?/p>
強良尖聲怪笑,虎嘴里的赤練蛇隨之搖曳起舞,瞧來又是惡心又是淫猥。
車中的水龍琳聽見,雙頰飛紅,又迅即轉(zhuǎn)為慘白,羞怒悲懼,低下頭,淚水陡然滴落在“源坎壺”上。
青馬真人好色淫虐,與雙頭老祖堪稱伯仲,送到平丘的女囚往往要遭其百般凌辱,生不如死。
但相比之下,朱卷蛇的人祭卻更加兇險慘烈。據(jù)說朱卷蛇享用女祭,必先以蛇尾劈入女陰,將其純陰真元汲納殆盡后,再剝?nèi)ト似?,抽出脊骨,一寸寸生吞入腹中。過上七日七夜,魂魄被盡數(shù)吸納,才告氣絕。
拓拔野心下恚怒,正待傳音勸慰,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叫道:“反了反了!你個吃不完的肥肉球,竟敢在背后說本真的壞話!兩位神上英明神武,萬萬不可聽他胡說八道?!?/p>
狂風(fēng)鼓舞,馬嘶長鳴,一個清秀挺拔的黑衣男子騎著青黑色的··斜沖而下,嘴角含笑,滿臉跋扈自大的神氣,正是青馬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