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聽東、北、西三個方向傳來銀鈴似的清脆聲音,此起彼伏地道:“遺玉、楊柳、百果接駕來遲,北極雙尊萬勿見怪!”
山上霞云飛散,鳳鳥高翔,三個彩衣美人騎乘神禽翩然沖下,在飛車前盤旋凝空。
左邊女子絲帛纏頭,鑲嵌流光碧玉,與俏臉交相輝映;當(dāng)中美人杏臉桃腮,笑意盈盈,腰間串以各色仙果為帶;右首女子綠衣翠裙,細(xì)腰如柳,素手斜握柳枝長鞭,當(dāng)是遺玉仙子、百果仙子與楊柳仙子。
平丘七仙乃是昔年黑帝精挑細(xì)選的仙級高手,專以鎮(zhèn)守重囚禁地,單個兒而論,除了甘·老祖、甘華老祖之外,這五人修為尚比不上百里春秋、風(fēng)道森等人;但若聯(lián)起手來,心意相通,威力倍增,即便是天吳這等神位高手,也未必能討得好去。
最為關(guān)鍵的,乃是這七人身上均藏有“赤光極石”,一旦意外發(fā)生,神石紅光直沖天穹,方圓數(shù)千里都能瞧見;最遲一個半時辰,援兵便可陸續(xù)趕到。即便烏絲蘭瑪一行將七仙盡數(shù)殺了,也難以如愿。
因此她們才費盡心機,喬裝為囚車護使,務(wù)求趁著七仙不備,一舉拿下,絕不讓神石赤光有絲毫外泄。
拓拔野雖不知“赤光極石”,但他聰明絕頂,隱隱也已猜到其中關(guān)竅,正想立即躍出“源坎壺”,攪它個天翻地覆,壞了水圣女與波母的計劃,又聽九鳳仙子淡淡道:“甘·老祖、甘華老祖呢?怎地不出來接駕?”
平丘五仙臉色微變,遺玉仙子笑道:“兩位老祖奉命看守朱卷妖女,自然寸步不離。兩位神上勿怪……”
“寸步不離?”九鳳仙子冷笑一聲,道,“聽說春秋兩季,總有人拿著無·蛇姥的蛇蛻到大人海市上販賣,顏容形貌和他們象著很呢。燭真神極是震怒,這次特命本宮順道查明此事。如果兩位老祖未曾擅離職守,就快快出來澄清證明?!?/p>
五仙臉色更轉(zhuǎn)難看,青馬真人干笑一聲,道:“兩位神上明鑒。近年來,燭真神命我等向無·蛇姥逼討‘重生神藥’的藥方,雖尚未查清,但那妖女的蛇蛻卻無疑是藥引之一,他們縱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也不敢如此?!?/p>
拓拔野心中陡然嘭嘭大跳,又驚又喜:“是了,重生神藥!這蛇婆既是女媧大神之后,自當(dāng)有蛇族的不死之藥!只要能得到藥方,雨師姐姐便有救了!”精神大振,當(dāng)下按兵不動,靜觀棋變。
強良從腰間皮囊取出兩顆烏黑藥丸,尖聲道:“身正不怕影斜,既然兩位老祖不曾作過虧心事,叫他們出來吞下這‘照心丹’,立知真假。”
平丘五仙面面相覷,眼神中閃過驚恐張皇之色,青馬真人額頭細(xì)汗沁出,支吾道:“這個……這個……兩位老祖受命鎮(zhèn)守妖女,實在是不能妄離半步……”
九鳳仙子臉罩寒霜,冷冷道:“好,既然他們不能離開,就由你等帶我們前去照會。”黑衣鼓舞,御風(fēng)飛掠,徑直朝平丘左峰沖去。
蒼鷲尖啼,風(fēng)輪急轉(zhuǎn),六輛飛車緊隨其后。
五仙大驚,失聲道:“神上留步!”紛紛轉(zhuǎn)身騎獸急追,搶到九鳳、強良前面,七嘴八舌,語無倫次,一會兒說平丘乃重囚禁地,外人不可擅入;一會兒又說萬蛇巖兇險莫測,縱然是他們也不敢妄闖。
九鳳、強良只是不理,拂袖拍舞,將他們左右震退開去,領(lǐng)著飛車一路急飛。
五仙不敢強行阻擋,只好一邊苦苦勸阻,一邊左右跟隨,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綠,大汗淋漓,顯是緊張已極。
平丘雙峰如斧斫刀削,高峭險陡,布滿了深碧淺綠的苔蘚,在藍天白云映襯下,鮮艷奪目。下方極淵寒氣蒸騰,云橫霧繞,相隔尚有千丈,那刺骨寒風(fēng)便撲面刮來,拍得眾人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再往前飛,平丘濕暖怡人的氣候,迅即變得比先前的冰洋極地還要酷寒森冷。狂風(fēng)如冰刀,劈頭蓋臉,夾雜著萬千尖利冰晶,“叮?!贝囗懖唤^,尋木所制的飛車廂壁竟被密集冰屑深深釘入,水流連淌。駕車大漢被冰晶破體刺入,連連痛呼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