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生想了想,問她:“能說說你爸爸嗎?”
那天沉默著。
“為什么要躲他?”
“他在研究所工作,一輩子都在跟學問打交道,我和我媽每年見他的次數(shù)都有限。我媽就完全是因為我,才勉強撐著這個家……等到我考上大學,他倆突然就離婚了……我問他們?yōu)槭裁?,他們誰都不說。又過了半年,我媽就去世了,聽別人說,是自殺……從那以后,我只要看見我爸,就想起我媽來……”那天說著,眼眶濕潤了。
艾迪生沒想到那天有著這么悲慘的身世。這讓他有些疼惜起眼前這個堅強的姑娘了。
那天接著說:“我也曾經(jīng)試著接受他,可是不行,他對我這個女兒一點兒都不了解。我倆只要說到三句話以上,保準意見不合,然后就吵個天翻地覆?!?
艾迪生安慰她說:“如果你想讓他了解你,肯定會有辦法的?。 ?
“沒用,都20多年了,我完全是我媽帶大的——吃穿住行,還有教育,他從來都沒插過手?!闭f到這兒她勉強笑笑,“等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手把手把他們帶大,別弄得像我似的,缺爹少媽的?!?/p>
看著氣氛越加凝重了,艾迪生試圖岔開話題:“那,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那天聽罷,一抹眼淚:“男孩女孩都想要!”
艾迪生故意逗她:“那可要疼兩次的?!?/p>
“才不是!我要生對兒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送到最好的學校讀書,女孩養(yǎng)到12歲,直接扔出去混社會!回頭,叫女孩混進美國黑幫,男孩進英國皇室,絕對是全世界姑娘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艾迪生“撲哧”笑了,笑得多少有些傷感。
“這么多天了,終于見你笑一回,逗你笑可真不容易?。 蹦翘旄袊@。
艾迪生臉有點兒紅了。
那天端詳著他:“你看,像現(xiàn)在這樣多好,別老跟我爸似的,一天到晚苦著張臉。我第一次交男朋友去約會,他在后頭偷偷跟蹤我,還用大衣?lián)踔?。被我發(fā)現(xiàn)以后,一直繃著個臉,死都不說話,就跟你平時那德行似的!”
聽到“跟蹤”,艾迪生神色突然變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么多事情這么接二連三地發(fā)生,并不是偶然那么簡單。
那天瞧出他的不對勁,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回去。”艾迪生拉著那天下了天臺。
兩人回到房間,艾迪生隨手抽出賓館的便紙簽,寫下一行字:有人一直在監(jiān)聽、監(jiān)控我們。
那天一驚,接過艾迪生的筆,兩人在紙上交談。
“誰?”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安全局的特工?!?/p>
“跟蹤器?在哪兒?”
“在我身上?!?/p>
那天抬起頭,迷惑地望著艾迪生。
艾迪生接著拿筆寫到:在我的身體里,幫我找到,拿出來。
那天驚恐地望著他。
艾迪生沖她點了點頭。
此刻,對面的一家賓館里,溫暖的臉貼在望遠鏡上,認真地監(jiān)控著那天她們的房間,盡管她們房間的窗簾緊閉著。
段軍捧著個方便面過來,招呼溫暖:“哎,歇會,我?guī)湍愣⒅?。?/p>
“不用。”
“行啦,你看看都幾點鐘了,再看,待會兒該少兒不宜了。”
溫暖白了他一眼,繼續(xù)監(jiān)控。她不知道,此時,對面的房間里,究竟在上演著什么。
艾迪生已經(jīng)伏在了床上,把臉陷在枕頭里。那天的手在他寬厚的脊背上摸索著。這幾天的相處,更加使那天覺得這個失憶人疑點重重??墒钦f不清為什么,她總是能感到艾迪生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東西促使她去信任、去幫助這個人。她忽然間想起艾迪生對她說過的話:“每個人都光想著從我這兒問出他們想要的東西;只有你,是真正對我好,我雖然想不起來了,但看的出來!”
想到這兒,那天甜蜜地一笑。這時,她的手突然摸到了一處硬塊,她試著按了按。艾迪生頓時疼得吸了口涼氣。那天條件反射的將手移開。艾迪生向她做個手勢,示意動手。那天咬了咬牙,掏出柄水果刀,用消毒紙巾仔細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