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凈與莫善言對看了一眼，莫善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而許凈則搔了搔頭：“這樣，嬸子，你能不能讓我們看看馮老師留下來的東西，不管他是不是自殺，我們也有必要查個清楚?！?/p>

“他的東西不是你們收拾的嗎？也還沒寄回來。”蘭嬸子抬起頭，臉上依舊淚痕斑斑。

“那些東西我們會稍后再查，我們現(xiàn)在想看看馮老師留在清蒙家里的東西，也許有什么線索?！?/p>

蘭嬸子沒拒絕，把兩人帶進屋里，屋子里上檔次的豪華是讓許凈第三個吃驚的原因。雖說馮致遠一個大學(xué)講師的工資比普通學(xué)校的老師來得高，但這屋子里就連花城有錢人家里才有的擺設(shè)，完全不像是一個南大講師的工資支付得起的。蘭嬸子把他們直接帶上了二樓，指了指一間偏西的房間：“這就是他的書房，他的畫啊、書什么的，大部分都在這里，你們要是想看他的其他東西，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們拿去?！?/p>

許凈先推門走了進去，等莫善言要進去的時候，蘭嬸子一把拉住了她：“善言，你，要是我家漢子真要是被人陷害的，你可要，要幫嬸子查清楚啊！”蘭嬸子單薄得如同白紙的臉上，愧疚、痛苦參半。

莫善言握了握蘭嬸子的手，點點頭，看著蘭嬸子走下樓去，這才邁進書房，那許凈早在書房里翻了起來，看莫善言掩上門，邊抓起一摞畫紙邊說：“想想看我哥跟我說過，警察局曾經(jīng)打電話聯(lián)絡(luò)過嬸子，最后確定馮老師有自殺傾向的原因是什么？兩個兒子上學(xué)急需錢，嬸子做手術(shù)也需要錢，馮老師拿不出來，跟嬸子吵架后對人生失望自殺了結(jié)生命？現(xiàn)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p>

“嬸子患有嚴重的腎結(jié)石，發(fā)病的時候幾次痛倒在地上直打滾，我也親眼見過幾次，叔叔是有想帶嬸子去省城做手術(shù)的打算，至于叔叔的兩個兒子都要上高中需要一大筆錢，是村子里都知道的事。”莫善言解釋，“但我以為，叔叔不會因為這些事便會想不開。”

“結(jié)石??？”

“我們這多是石灰?guī)r地帶，飲用水里含太多的碳質(zhì)，幾乎村子里每個人都有或輕或重的結(jié)石，要是沒有預(yù)防或及時醫(yī)治的話就惡化成大病，就像蘭嬸子一樣。”

“不管如何，我可以確定她是在撒謊?！痹S凈把那摞畫紙堆到了另一邊，“照你所說，依照馮老師異常負責(zé)的性格，事情若非嚴重，他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對吧？假設(shè)馮老師是真的自殺的，那么死之前嬸子跟馮老師的那通電話，究竟說了些什么，促使他最后決定了結(jié)生命？我們很有必要弄清楚。你能想辦法從嬸子口里套點什么出來嗎？”

莫善言點點頭，走下樓去，卻不見蘭嬸子在屋里，于是信步走了出去，卻看到蘭嬸子站在院門口，好像在跟誰竊竊私語，莫善言快步走了過去：“蘭嬸子，我想問問——”

蘭嬸子似乎沒預(yù)料到莫善言居然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后面，受到莫大的驚嚇般往后偏移了一下身子，那門外有個影子一閃，便不見了人。莫善言有點驚訝地走到門前，四處望了望，卻只看到一畦一畦的農(nóng)田，以及田里疏落的幾個忙活的村人：“蘭嬸子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沒，沒有?！碧m嬸子竭力鎮(zhèn)靜下來，勉強笑了笑，“善言你不是說要看你叔的東西嗎？”

“是的，我剛才忽然想起有些話要對嬸子交代一下?！蹦蒲孕睦锖桑瑓s沒有表露出來，“是有關(guān)叔叔的遺物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