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約翰先生?！?/p>

“那是為什么？”他手撐著身后的案桌，抓著桌把，“你說，她是不是，”他費(fèi)力地吞咽了一下，“她是不是有了情人？”

我本不打算說的，但見他和我一樣對這攤子事懵然無措，遂對他起了惻隱之心。

“約翰先生，這本不關(guān)我的事，但我能告訴你，希莉亞太太和這屋外任何人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p>

他點點頭, “你說的沒錯，我這么問真是太蠢了?！?/p>

我朝門外瞥了眼，盤算著希莉亞太太什么時候回來，我不知道她要見到約翰先生在這兒會有啥反應(yīng)。

“這樣，”他說，“別把碰上我的事告訴她，我想等她準(zhǔn)備好了自己告訴我?！?/p>

我第一次綻開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那么說你是想讓我照舊在這兒干下去了？”

“照看好她，我不希望她一個人待在這么個大屋子里。”

“好的，先生，一切遵照您的意思?！?/p>

“我今天回來是想給她個驚喜，我打算把那棵她恨透了的合歡樹砍了，再帶她去鎮(zhèn)上吃午餐，選些珠寶給她做圣誕禮物?！奔s翰先生踱到窗邊往外看了看，嘆了口氣，“看來我得在鎮(zhèn)上挑個地方吃飯?！?/p>

“我給你做點吃的，你想吃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來，像個孩子似的眉開眼笑。我搜羅了一遍冰箱，取了些東西出來。

“還記得有回你做的豬排？”他開始吮指甲，“你能不能這周再為我們準(zhǔn)備些？”

“我今晚就給你們做上，留點在冰箱里，明晚給你們做炸雞和布丁?！?/p>

“噢，考拉·布魯就常給我們做這些?！?/p>

“去桌邊坐好，我要給你做個香噴噴的熏火腿三明治，你可以帶上車?！?/p>

“你會烤面包片嗎？”

“當(dāng)然，沒烤過的面包片哪能做出個像樣的三明治。今天下午，我給你做個明尼招牌焦糖蛋糕，下周，我們還有煎鯰魚……”

我拿出熏火腿和煎鍋給約翰先生預(yù)備午飯。約翰先生期待地張大清澈的雙眼，臉上洋溢著笑容。我給他做好三明治，再用油紙包上。終于，我享受到喂食他人的那份滿足感。

“明尼，我得問問你，如果是你在這里忙碌，那……希莉亞整天都在做什么？”

我聳聳肩，“我從沒見過哪個白人太太像她那樣整天悶在屋里干坐著，她們通常都忙進(jìn)忙出，看著比我還忙碌?！?/p>

“她得交些朋友，我問過我那老朋友威廉，能不能讓他太太教希莉亞打橋牌，把她介紹進(jìn)社交圈。我知道這些活動都是西麗領(lǐng)的頭?！?/p>

我呆望著他，好像我不吭聲，這事就做不得真。末了我問：“你說的是西麗·霍布里克太太？”

“你認(rèn)得她？”他問。

“嗯?！币幌氲轿鼷愄M(jìn)出這房子，希莉亞太太會發(fā)現(xiàn)那樁大糗事，我便如鯁在喉。她們倆成不了朋友，但我打賭西麗太太會為約翰先生做任何事。

“我今晚給威廉打個電話再問問他。”他拍了拍我肩膀。我又在盤思那個詞，真實感受。艾碧蓮打算原原本本地告訴雯小姐?？梢俏冶桓姘l(fā)了，我就完蛋了，我摸了老虎屁股，這就是代價。

“我給你我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你要是碰上什么麻煩打我電話，好嗎？”

“好的，先生。”我剛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