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們都住在弗吉尼亞州的夏洛茨維爾,常在傍晚時分見面聊天。我們的談話大多環(huán)繞著學(xué)術(shù)理論和心理成長。我們氣味相投,總是聊得很開心。奇怪的是,我們的交往一直停留在精神的層面。
“有機會再見到你,我實在太高興了?!彼f。
“我曉得?!蔽一卮?,“一看到你,我就想起許多往事。”
“奇怪,這些年我們?yōu)槭裁床槐3致?lián)絡(luò)呢?”她問道。
她的詢問又把我?guī)нM往事中。我想起最后一次和莎琳見面的情景。她站在我的汽車旁向我道別。那時我的腦子里裝滿新知識,準(zhǔn)備回到家鄉(xiāng),輔導(dǎo)那些遭受嚴(yán)重虐待的兒童。我以為我能幫助他們克服強烈的后遺癥,讓他們的生命繼續(xù)成長。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輔導(dǎo)方法并沒有收到成效。我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無知。人類要如何從自己的過去解脫出來?對我來說,這到現(xiàn)在仍是個謎。
如今回想過去這六年,我覺得那些經(jīng)驗是值得的。但我也渴望改變生活方式。問題是,去哪兒呢?從事什么工作呢?莎琳幫助我探索童年精神創(chuàng)傷的本質(zhì),在我的理論形成后,我就很少再想到她。如今她就站在我身邊,又回到我生命中——而我們聊起天來還是和以往一樣興奮。
“我想,我太專注于工作了?!蔽艺f。
“我還不是一樣?!彼f,“報社的工作很忙,我馬不停蹄地采訪新聞,沒工夫打聽你的下落。除了工作以外,我把所有事情都忘了?!?/p>
我揉了揉她的肩膀:“知道嗎,莎琳,我竟然忘了我們在一起聊天時總是很開心。我們的談話總是那么自然、無拘無束。”
她的眼神和笑容告訴我,她同意我的說法。
“我知道,”她說,“每次跟你聊天,我都感到非常爽快。”
我正想回答她,她卻忽然瞪起眼睛,望向餐館的大門。她的臉一下子變得很蒼白,充滿焦慮。
“怎么回事?”我轉(zhuǎn)頭望望餐館的大門。有幾個人正走向停車場,邊走邊悠閑地聊著,看不出任何不尋常的跡象。我回過頭來,看看莎琳。她還是一臉驚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