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著從她那里也問不出什么因果來，于是放棄了與她交流。

最后我一臉配合地壞笑著說：“是是是…… 您什么都知道…… 姐姐說

得極是，姐姐神技，姐姐飄逸，姐姐威武……”

“那是當(dāng)然……” 她一臉陶醉地回應(yīng)，然后突然故作正義地說，

“快跟上，就聽你廢話，待會兒把老媽跟丟了咱哪里也去不了！”

[03]

再次看到小姨的時候，她坐在床邊抽煙。狹小的房間并不通風(fēng)，即使是白天，依舊陰暗得需要開燈?？諝饫飶浡还沙睗竦奈兜?，以及有些刺鼻的煙味。母親坐在小姨旁邊，小姨明顯比昨天狀態(tài)好得多。

“小妹，你手里還有錢沒有？”

這是母親開口的第一句話，沒有提任何關(guān)于昨天的事情。

“其實(shí)我知道，有些事情我跟你說不明白?！?/p>

小姨似乎根本沒有回答，而只是在說另外的事。

“你手里還有多少錢？”

“我當(dāng)初就一直覺得我做得沒有錯，現(xiàn)在也還是一樣。”

“我說，你手里還有沒有錢？沒有就算了?！?/p>

“是我沒能力，最后還是讓你們看笑話了。我沒有想過會成今天這個地步……”

她們其實(shí)并非像是在對話的兩個人，而更像兩只熱鍋上的螞蟻，都只是在想著自己水深火熱的一切，沒有在聽對方說了些什么。

“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錢借給我，我只要借了，就一定還你。當(dāng)然，沒有就算了?！?母親近乎冷靜地說完這些話，或者說是冷冰冰地沒有帶一點(diǎn)兒感情色彩。我絲毫沒有感覺到她是在對自己的親妹妹說話，一切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我的錢存在這里，是想給爸媽他們的，我不能動這些錢?！?小姨回應(yīng)了母親的話，她近乎咬緊牙關(guān)地說，“我多苦多累，回去的那幾天，不能讓他們笑話?！?/p>

一直悶在一旁的杜晨突然跳出來，像個大人一樣煞有介事地加入她們的對話，“小姨你不知道，我爸那邊的三叔突然自殺了，媽媽也把家里房子都賣了。您要是不幫我們，我們也回不去了?！?/p>

“自殺？” 小姨轉(zhuǎn)身問杜晨。

“嗯……” 杜晨顯得有些膽怯，面對小姨注意力的突然轉(zhuǎn)換，明顯地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她總是這樣，真要她正兒八經(jīng)地說些事情時又沒了膽子。

“因?yàn)槭裁词虑?？?小姨繼續(xù)問杜晨。

“……” 杜晨支支吾吾地沒有說出話，母親隨即開口，“沒有人知道，去看了一次，沒問出個緣由?！?/p>

“那為什么賣了房子？” 小姨點(diǎn)了第二支煙后，問了我最想問的問題。

顯然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母親快速轉(zhuǎn)換了話題，連忙說：“你做這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