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國鼎立的藍和大陸,其實還有一個神秘的琉璃國,它沒有國土,也沒有國民,但它卻存在于四國之中。
在任何一個王朝里,都有琉璃國的一支護國侍衛(wèi)隊,他們只聽從琉璃國歷代相傳賦有龍玨的傳人,他們無形無蹤,像是影子一樣,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懲治那些亂國禍民的奸邪逆黨,監(jiān)督著四國國君施行仁政,恩澤黎民蒼生。一旦有國君登龍位實施暴政,它們就代表正義之劍,將昏君趕下臺,再選上一個英明的君主來管理國家。
不要不相信琉璃國的能耐,它確實就是那么神秘而危險地威脅著各國的國君,因為,只有它才能制造出世上最厲害的武器、輪船、火藥,培養(yǎng)出世上最頂尖的謀略人才。只有它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組合出世上最強大的軍隊,足夠在一朝一夕之內覆滅一個王朝,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而這一年一度的望月樓奪魁比賽正是由琉璃國主持展開的,這個賽事的輸贏關乎各國的國運,它關系到每年可以從琉璃國得到多少的武器、火藥,間接地影響國家興衰存亡。所以,望月樓之賽,各國每年都會派出國內最有才華、最富盛名的人物參與,大家搏盡全力,便是為了贏得魁首之名。
一路上,方箐從春香的口中大概了解到望月樓比賽的重要性,也大致明白了為何琉璃國在四朝之中具有如此特殊的地位了。
“三小姐,你知道嗎?一百年以來,雖然每年四國中都會有佼佼者勝出,得到琉璃國賞識跟栽培的機會,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闖過望月樓設的最后一關,當然了,不能闖過最后一關,也就看不到所謂的最高獎賞了,有人說,那是一張藏寶圖,也有人說是武功秘籍,或是是最最厲害的武器。”春香滔滔不絕地說著,越講越來勁。
“還有啊,奴婢聽說琉璃國的三皇子長得跟天仙似的,美得不可方物。鳳舞王朝的女皇陛下曾經見過三皇子一面,從此之后女皇陛下就念念不忘,每年的望月樓賽事她都親自來,為的就是希望能再見到三皇子一面。還有蒼夜王朝的景陽公主,也對那個三皇子也癡迷得不得了,只要一有三皇子踏過的地方,準有這位刁蠻公主的出現。因此,鳳舞王朝的女皇殿下跟朝陽王朝的景陽公主,每年在望月樓大會碰到,都會互相攀比,恨不得將對方踩到腳底下去……”
春香正講到興頭處,馬車忽而停下了。
“鸞姑娘,望月樓到了?!饼R硯低喚一聲。
咳咳咳--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他的咳嗽聲了,現在他的病又發(fā)作了嗎?方箐忍不住雙眉凝了凝。齊硯卻將咳上血色的白絹扔在一旁,白皙修長的玉手朝著方箐伸過來。
方箐自然地伸出了手:“勞煩你了,齊公子?!?
齊硯揚唇淡笑,他伸手一把攬過方箐,將她抱在懷中。方箐訝然他的舉動,卻并未出聲呵斥,因為身體瞬間被冰凍的感覺刺到了,讓她不由地忘記了呵斥。
他的懷抱不同鸞玉辰的懷抱,大哥的懷抱是溫暖如春的,而他的,卻是冰冷透骨的,感覺就像跟一塊冰貼在一起。
方箐還來不及探索,齊硯已經將她放置在輪椅上了,他冰藍色的眼瞳泛動一抹淡若云霧的光:“鸞姑娘,可要穩(wěn)穩(wěn)地坐好了?!?
方箐抬眸,唇瓣一抹澀然揚起,她雙手按在輪椅上,手指跟木板之間輕輕地磨了磨。
齊硯早就注意到方箐這個小動作,他只是笑了笑,并未說什么:“鸞姑娘,我們進去吧?!?
一進入望月樓,方菁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抬頭,望月樓的房頂上,皆安置了歐式的蠟燭水晶吊臺。那蠟燭水晶吊臺呈現蓮花開放的狀態(tài),每片粉色花瓣上,皆放了一個雕工精美的蠟燭美人。側目,盤旋而上的是那雕工精湛的實木樓梯,隨著每一層樓梯的換層處,墻壁上高懸著一幅幅巨大版面的、色彩鮮艷的風景油畫跟貴族人物肖像畫。低頭,腳下是棉絮紡制而成的繡花地毯,地毯厚重而有質感,古典而賦予皇族宮廷的氣息。
春香新奇地四處看看,摸摸這個又碰碰那個。
驚詫的光芒,在方箐的眼眸中流轉著,當她察覺到身后齊硯審視的目光時,她逼著自己的神色回復自然。
然而齊硯早在方箐視線游離四周打量的瞬間,已捕捉到她那道暗暗吃驚的神色。
恰在當會,霍剛從人群中走過來,他向齊硯稟告道:“啟稟少主,賽事已安排妥當,請少主過去主持大局。”
齊硯歉然地看著方箐:“鸞姑娘,在下有事要去處理,恕不能相陪了?!?
“齊公子有事盡管去忙?!?
待齊硯離去,方菁輕輕抬手,在輪椅的扶手彈了彈:“春香,推我去賽臺吧?!?
主持臺上,一道卓然飄逸的白影,神情怡然自得地站在那里。方箐看著臺上的他,她眼波流轉,嘴角微微地扯了扯。
齊硯,有著一張絕代風華的臉孔,罕見的冰藍色眼瞳,咳血如花的少年,他的真實身份,還需要她多加猜測嗎?
琉璃國三皇子--齊王夙燁。
她的預感早就告訴了她,但是無論她如何避開,依舊走不出已經牽扯在一起的命運之輪,亦如坐在臺上的那個男人--寧王御天麒。
此刻他望向她,他一雙黑曜石般深邃透亮的眼瞳,含著春風一樣的笑意。方箐淡漠地望著他,這個男人,若非那溫暖的笑意只浮現在眼波中,卻未達他的眼底,她還真要錯看他此刻的溫柔是真的了。